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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步,唐努也开始举弓。但就在这时,马悍已先发制人,弓弦劲响,箭去如电,正中唐努腹部——就是这么巧,唐努腰腹间正插着一柄短斧,而箭矢正射中斧面。

箭矢弹飞,唐努惊出一身冷汗。但强劲的撞击并未造成预想中的剧痛,唐努迅速从惊诧状态中调整过来,弓弦劲张,在马悍第二箭未射出之前,抢先出手。

箭去如流星,星落人坠马。

“呜嗬嗬!”

唐努与两个伙伴兴奋异常,齐声欢呼,而念奴则双掌捂嘴,美目瞠大。但很快他们就叫不出声了,因为根本没看到有人坠马,而马背上又确确实实没人,这是怎么回事?大白天活见鬼了!

就在唐努茫然无措之际,蹄声得得,两骑已接近至十余步。突然眼前一花,马悍竟然端端正正坐在马背上,张弓搭箭,轻轻一拨弦。唐努大叫一声,根本来不及反应,应弦中箭,摔下马背。

“不可能,你怎么能藏身在马腹下!”唐努连滚带爬翻身而起,不顾满面泥尘及浑身散架般疼痛,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没错,马悍正是用了一个“镫里藏身”躲藏在马腹下,闪避开了唐努射来的一箭,并成功迷惑对手,再突然出现,一击而胜。

镫里藏身这一招,在后世骑战中,最为常见不过,但在还没有马镫的时代,完全超乎人的想象。光靠一根晃荡的皮索或绳子,怎么可能固定身体,紧贴在奔驰的马腹侧下?与其说唐努败在箭下,不如说是败在马镫之下,但唐努不知道,所以他震撼得不可自持。箭术不如人,最引以为傲的骑术也不如人,唐努终于垂首跪地,双手高举大弓——按草原的规矩,这是愿赌服输,任由对方处置的举动。

马悍兜马而还,唐努身旁又多了三个伏跪在地的人,其中包括念奴。

马悍策马走近,用弓梢挑起大弓,抓在手上,目光向四人一扫,在唐努三人垂头丧气的面孔与念奴乞求的目光中,将弓向唐努一递:“你也不错,我跟乌丸精骑交过手,他们除了经验更老到之外,骑射之术比你强不了多少。”

“真的?”唐努惊喜抬头,迟疑着是否要接过大弓。

马悍点点头,正想说什么,蓦然抬头——远处山头后方,烟尘飞扬,地面微微震颤。

“有大队人马袭来,快藏到树林里。”

马悍一声断喝,唐努、念奴等人也察觉不对,立即起身牵马入林。

刚藏好不一会,山包后转出一支人马,足足有五、六十骑,俱是乌丸人装束,人人胯刀背弓,裹着一股凛冽杀气,旋风般从林子边缘席卷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