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约带着儿子,随在士卒身后。穿过一层修竹,见前面一块空地。空地上桃花、李花开得正艳。花旁一个竹亭,王宵猎坐在里面,手里拿了一卷书读。
见到姜约父子到来,王宵猎放下书,站起身来迎上去。
姜约急忙带着儿子行礼。道:“小的叨扰官人清修,甚是惶恐。”
王宵猎笑道:“什么清修!不过闲时看书罢了。这里原来是一家富户的别业,主人不知逃到哪里去了,我便暂时住在这里。你们且坐。”
说完,在一株桃花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姜约急忙行礼:“官人面前,小的坐岂不是折了寿命?小的站着说话就好。”
王宵猎不再劝他们。道:“你们可想好了,二郎将来要学什么?”
姜约道:“昨天我们家里商量一夜,想来想去,还是让二郎去什么军校,当兵吧。现在正是国破家亡,山河动荡的时候,当兵不只是搏一份前程,还可以为国家效力。”
王宵猎点了点头,看一边的姜二郎。他依然很拘束。手紧紧拽着裤脚,低头看着地面。脚轻轻地在地面上搓碾,不知不觉碾出一个小窝。
这是个纯朴的农家少年,心里没有太多的心思。或许他也向往外面的世界,想在广阔的世界中尽情地翱翔,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多姿多彩的故事。不过很显然,当机会来临,他更多地是紧张,而不是兴奋。对未来既有向往,又有一丝担心。
王宵猎道:“既是如此,我便写一封书,让二郎到军校里去。对了,他现在多少年纪?”
姜约道:“回官人,小儿差十几日就一十五岁了。”
王宵猎道:“年纪小了些,尚不成丁。没关系,我让军校里的人专门关照一下。等他学好,也就到成丁的所纪了。军中的生活衣食无忧,不过规矩多,管得严,要守纪律,不可以任性妄为。”
姜约忙道:“官人安心。二郎自小随着我在家种田,一向都听我的话。只是前几年贩枣子,才离了家乡。这些年颠沛流离,吃了许多苦,却从不报怨。”
王宵猎道:“如此最好。对了,二郎有没有起名字?”
姜约道:“乡下人家,叫姜二郎就人人都知道是我的二儿子,尽然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