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恍然,这才知晓为何贾宝玉闹着要来,贾家长辈也并无反对,原来是想借着贾宝玉和薛蟠的关系游说贵妃省亲一事。
为了给自己铺就一条通天之路,贾家竟如此步步紧逼,竟然连世俗礼数都不管了……
薛氏夫妇两个对视一眼,暗自皱眉。
薛蟠见状,立刻坐到贾宝玉的旁边和他寒暄起来。一年不见,两人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再加上薛蝌也是个温润和煦的,贾宝玉心中倾慕之下,也愿意和他多说几句,。又有薛蟠刻意的岔开话题,你来我往之下,贾宝玉竟也忘了请薛家一家观礼贵妃省亲一事。
宴席直到了晚间打了二次鼓才算尽兴而散。贾宝玉跟着薛蟠回了温柔乡住宿,因他执意闹着不肯去客房单睡,薛蟠无法,只得将他安排进了正房和自己睡了一晚。索性当初薛蟠定制的拔步床比正经规格的要大了一倍,多加宝玉这么一个身量未太长成的少年,也不算拥挤。
一夜无话,至次日五鼓,薛家众人又按品大妆,摆全副执事,进宫朝贺。自然也顺便带了贾宝玉这个拖油瓶,到了宫外的时候,径自交给等候许久的贾母等人。
因今日是元月初一,也是元春的生辰。贾母等又热情邀请薛家众人一同去凤藻宫恭祝元春千秋,被薛氏父子以外男不得入后宫的借口婉拒了。
贾母等自然而然的邀请薛夫人和宝钗觐见,没等两人回话,唱礼官又在前头唱礼,众人顺势也就分开了。
领宴已毕,薛蟠自然是随着戴权进了养心殿同徒臻说话。一众人等如何艳羡倾慕不消细说。因贾母守在外头必经之路上一直等候,薛夫人和宝钗两个无法,只得跟着贾家女眷去了凤藻宫不提。
且说养心殿里头,薛蟠坐在暖阁的炕上同徒臻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义愤填膺之余连糕点奶茶都顾不得吃了——
“不就是一个贵妃省亲吗?我也没说不去,何至于这么步步紧逼的?昨儿大半夜的派了宝玉过去游说也就罢了,今儿一大早又堵在宫门口劝说,我敢肯定这功夫还守在长巷上堵着母亲和妹妹两个呢。真是……”
徒臻看着薛蟠一脸气鼓鼓的,眉飞色舞的模样,摇头轻笑道:“又得了便宜还卖乖。以你那爱凑热闹的性子,恐怕还巴不得人家请你去凑那个虚虚热闹。这会子又跑到我跟前来说这样的酸话。难道我还能下旨不叫你去不成?”
薛蟠笑嘻嘻的回道:“我愿意去是我自己的事儿,那也不能这么逼迫着吧?说出去好像是我们薛家怕了他们贾家似的。不过是一个还没侍寝的妃子罢了,去了还得给她磕头……”
说着,连连哼了好几声,想要找茬似的瞪了徒臻好几眼。
徒臻闻言,定定的看了薛蟠一番,不动声色的说道:“你身上不是挂着朕当年为皇子时候的身份玉牌吗?你既如朕,朕既亲临,谁敢让你下跪,也不怕折笀?”
薛蟠这才满意的哼了两声。拱了拱身子,蹭到徒臻身边,一脸谄媚的笑道:“就算我不怕跪,可是一想到我的父母双亲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居然还要给她下跪。我这心啊……好痛好痛。”
徒臻脸色一黑,恶狠狠的瞪了薛蟠一眼,肃容说道:“天家威严,岂可儿戏?”
薛蟠贼兮兮的捅了捅徒臻说道:“别这样,我的父母不也是你的公婆吗?”
徒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薛蟠一眼,阴测测的问道:“公婆?”
薛蟠被徒臻陡然现出的强大气势骇了一跳,连忙清了清嗓子,没骨气的讪笑道:“你若是觉得称他们为岳丈岳母能好受点儿……我也不介意。”
徒臻瞪了他一眼,开口说道:“口没遮拦的,当心祸从口出。”
“你舍得让我糟祸吗?”薛蟠说着,凑上前去“吧”的亲了徒臻一口。
徒臻伸手擦去脸上的口水,对着薛蟠时不时就欠扁的撩拨行为下定义道:“你既然如此心急,朕也不必死死等着三年后再同你圆房。不如你今晚便留下来吧?”
薛蟠:“……”
一番闲闹过后,徒臻这才开口放话道:“上皇随着年岁渐长,愈发觉得孤单落寞起来。朕看在眼里,也甚为心急。只想着如何才能纾解上皇心中抑郁,以全朕仁孝之心。暂定正月十五上元之日,相请许多父皇少年时之肱骨老臣陪伴说话,感慨回忆之余也能排遣排遣上皇英雄迟暮之唏嘘。”
看着薛蟠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徒臻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开口说道:“忠信侯少年时乃是父皇身边的伴读近卫,由他陪伴在父皇身边说话解闷自是再好不过的了。至于忠信侯夫人……就作为命妇之表率陪着太后说说话吧!”
薛蟠连忙搂着徒臻亲了两口,笑眯眯的谢道:“微臣谢主隆恩。”
徒臻看见薛蟠一有相求便溜须拍马的模样,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只是眼底那一抹盈盈笑意,却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薛蟠定定看了徒臻一眼,很干脆的伸出双臂将徒臻的脑袋拉低,凑上嘴唇轻轻的吻了上去。
细碎的吻落在徒臻的唇角,又印在徒臻薄厚适中的唇瓣上。徒臻的唇温润火热,薛蟠每次吻上去都觉得触觉良好。他受后世的开放思想熏陶,既然觉得自己喜欢徒臻,也就不会扭捏作态,斯斯艾艾的。虽然对于自己躺在下面承宠承欢还没准备好,但时常的吻一下,摸两下甚至那样一下……都是可以接受的。
而徒臻生性严谨淡漠,身边的侍妾妃嫔也都是被宫中规矩教条的仿佛木头一般的大家闺秀,何曾见到过薛蟠这样放诞不羁,柔情似水又热情如火的。经常是没说三两句话的功夫便被薛蟠有意无意的举止撩拨的忘了正事儿,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便不知道答应了薛蟠多少个古古怪怪的要求了。
而现下,回过神来的徒臻便一脸无奈的看着隔着炕几压在自己身上的薛蟠,听他一脸神秘兮兮的说道:“圣上,既然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明年开春之后我可就要动土开工了。”
徒臻皱了皱眉,叹息说道:“朕又答应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