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公孙瓒抬起手,将手搭成凉棚,以此来避免阳光对眼睛的直射。
“前将军,我等已是走的远了,眼下路径也是宽阔了许多,不如暂且歇息片刻!”跟在公孙瓒身后,关靖先是扭头朝身后望了一眼,随后又伸长了颈子向前面张望着,对公孙瓒说道:“这条小路狭长,走了一夜还是未有走到尽头,若是连续赶路,恐怕坐骑也是吃受不住。”
“嗯!”心知若是没了坐骑,将来的路途难行,公孙瓒点了下头,抬起手臂,向身后的众人说道:“便依长史之言,我等且于此处歇息片刻,再行上路。”
众人没有应声,在公孙瓒吩咐原地歇息之后,他们只是默默的望着公孙瓒,直到公孙瓒翻身跳下马背,众人才纷纷下马。
下了马背,待到一名亲兵将坐骑牵走,公孙瓒寻了处四方的石块,脊背贴着路边的山石坐了。
坐下之后,他仰起头,望着头顶被两处山崖挤着,几乎细到只有一条缝隙的天空,长长的吁了口气。
“前将军何故叹气?”听得公孙瓒叹气,关靖走到他身前,先是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随后很是关切的问了一句。
“苍天亡我!”摇头叹了一声,公孙瓒满脸凄怆的说道:“想当初,我蓟州也是称雄一方,袁绍小儿与我等征战数年,最终均是我等获胜而还。如今我等却开罪了洛阳王,昔日盛极一时的蓟州大军,如今竟是被杀的片甲不留!”
关靖虽说武不能定国安邦,文不可兼济天下,可他却有个好处,在公孙瓒身边数年,每逢公孙瓒烦心,他总有办法让公孙瓒忘却烦恼,重新收拾心情。也正是因此,才得到公孙瓒的器重。
“将军莫要烦忧!”见公孙瓒情绪低落,关靖抱拳躬身,先是再次给他行了一礼,随后对他说道:“我等只须离开此处,到了关外。与关外胡人结盟,待到来日,借胡人之兵返回关内,将军昔日威风定当再现!”
“若果真如此,长史当计首功!”关靖的一番话,恰好说到了公孙瓒的心坎里,他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先是接了一句,随后神色中还带着些许悲怆的对关靖说道:“只是本将军麾下只余得你等十数人,不晓得那胡人可会轻视于我等……”
“末将奉军师之命,等候前将军多时!”公孙瓒的话还没说完,他们的前方就传来了一个豪迈的嗓音。
听到这声音,公孙瓒等人心头一惊,赶忙纷纷站了起来,循着声音向前望去。
一眼往前看去,这条小路如同一条笔直的细线,根本没有半点弯曲。可就在那声音落下的同时,从小路的侧旁走出了一个身穿绿色战袍、头顶墨绿方巾,脸膛通红的魁梧将军。显然在魁梧将军走出的地方,不是有着岔路,就是有可容人藏身的硐室。
骑马走出来的红脸将军公孙瓒倒是认得,他晓得这将军乃是刘备麾下猛将关羽。
见了关羽,公孙瓒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语气中带着无尽忿恨的咬着牙向关羽问道:“本将军向来待皇叔不薄,皇叔因何与本将军为敌?如今本将军已是走投无路,将军何苦苦苦相逼?”
“兄长乃是汉室宗裔,将军若是忠于汉室,兄长定不相负!”骑着一匹并不算十分高大的战马,关羽一边提刀缓辔前行,一边对公孙瓒说道:“可将军与洛阳王为敌,洛阳王乃为汉室正统,将军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心,兄长又怎会不知?今日某既在此处等候,便是要为汉室铲除逆臣,将军莫要多说,只管纳命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