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不以为意地接口道,“那又如何?即便是子长没有了官爵,他毕竟还是咸宜公主的驸马,还是我李林甫的女婿,还是你玉真殿下的义子,还是大唐冠绝天下的才子酒徒,只要有老夫跟玉真殿下在,在这大唐,又有谁敢动萧家?再者说了,这小子富甲天下,家财巨万,怕是恨不能无官一身轻,关起门来在家左拥右抱享尽人间艳福吧?”
玉真嫣然一笑,“那倒也是。凭子长如今的身家,做不做官倒也无妨了。”
萧睿耸了耸肩,苦笑道,“岳父大人,娘亲,这天色已晚,不管怎样,还是先让我入了洞房再说,好不好?”
李林甫哑然一笑,赶紧起身向堂外行去,哈哈大笑道,“对,对,春宵苦短,别让空儿等急了。”
玉真狠狠地瞪了萧睿一眼,“小冤家,这就猴急了?好吧好吧,我这就走。”
李林甫和玉真走了,但萧睿却没有去李腾空的新房,而是默默地坐在堂中,梳理着自己纷乱的心绪。李宜和玉环一直没有离开,见萧睿没有入洞房的意思,李宜从秀儿手中接过一盏热茶,端了过去柔声道,“子长,先喝盏热茶,凡事入了洞房等明日再说,腾空妹子可是在房中苦等,你再不去怕……”
萧睿点了点头,向李宜一笑,心中继续思潮汹涌。
这一直以来,萧睿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那飘飞的风筝,任由牵着线的李隆基摆布,无论他想飞的多高,那线头都紧紧地攥在李隆基的手里,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将他扯落下来。这样的日子继续下去,即便是再风光无限,其实也是暗藏杀机。
既然如此的话,那还不如自己主动扯断这根线……今后的路,是该飞上高空还是滑落地面,是该低空盘旋还是九天翱翔,都让自己来做主。
我不做风筝,要做——起码,也要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雄鹰。风雨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沉沦于做一只风筝,可怕的是自己没有翱翔天宇和抵抗风雨的能力。萧睿默默地想着,眼中的坚毅和凛然之色越来越重。
萧睿缓缓站起身来,向李宜和玉环歉然一笑,便匆匆去了他跟李腾空的新房。
杨玉环人虽然聪颖,但她自幼生长在民间,对这种朝堂上的权力争斗和复杂关系不甚了了,这整整一个晚上了,她还是没有弄明白这其中的纠纠缠缠,总算等萧睿离开,她这才急急扯住李宜的衣襟,问道,“宜儿姐姐,你能不能跟玉环说说,皇上为什么不喜欢萧郎娶腾空妹妹?难道,是因为宜儿姐姐你?”
玉环的眼神虽然很迷惑但也很清澈,李宜幽幽一叹,“玉环妹妹,这朝堂之事复杂的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或许,父皇是不希望看到我们萧家跟李家联姻吧。要知道,父皇一心扶持子长,就是为了将来牵制李相——可如今,子长突然娶了腾空妹妹,变成了李相的女婿,你说父皇会不会生气?”
玉环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还是有些迷糊,但她心性淡定,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怎么感兴趣,想了想也就没再问。笑着牵起李宜的手,“宜儿姐姐,今晚我们姐妹俩一起睡吧,反正萧郎今晚肯定是不会……”
李宜面色涨红起来,跺了跺脚,嗔道,“你这死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