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罗凤行进在南诏王宫的回廊之中,狂风挂卷着厚厚的雨幕时时扫进回廊,这一行人身上都湿漉漉的。
兵曹宁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恭谨地问道,“大王子,那些唐军……”
阁罗凤冷笑了起来,“先不用管他们。我们先解决那些阻拦本王子登上南诏王位的蠢货,等过几日,如果唐军来到,你们就随我出城迎接大唐钦差,可如果那萧睿纯属一派胡言,试图愚弄本王子,哼,那就是他们的死期到了!”
宁可倒吸一口凉气,抹了一把打湿的额头,“大王子,可是杀了大唐钦差,等于是跟大唐宣战……”
“哈哈,那萧睿是自作聪明,他以为他动手杀了吐蕃使臣会逼着本王子不得不投向大唐,岂不知——宁可,你可知那图朗赞布是何许人也?他是吐蕃国相禄东赞宠妾的弟弟,如今禄东赞独掌吐蕃大权,图朗赞布被萧睿所杀,他岂能干休!到那个时候,吐蕃和大唐一旦开战,大唐或者吐蕃,都无力顾及我们南诏,而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先吃掉爨人,然后一点点扩张领土……”
阁罗凤得意的笑声回荡在雨幕中,宁可面色一喜躬身道,“大王子英明!”
阁罗凤笑吟吟地向前行进着,等到了皮逻阁的寝宫之外,他摆了摆手,“你们在外等候,我去看看父王!”
宁可等人面色一凛,躬身答是。
皮逻阁的寝宫之外,起码有百余名士卒守卫得密不透风,这些士卒都是阁罗凤的绝对心腹,他们守在门外,没有阁罗凤的命令,哪怕是王妃阿察都不得入内探视皮逻阁。
宁可望着阁罗凤飞快地冒雨走进了皮逻阁的寝宫,不由叹息了一声,“大王既然已经病体沉重不能理事,就应该早些传位给大王子,免得引起内乱……”
※※※
依旧是在风狂雨骤的瓢泼雨幕中,距离太和城不到百里之遥的一条幽深峡谷中,爨兵正在冒雨趟过一条奔流的溪水,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在泥泞的路上。
裹住玲珑身材的藤甲蛮裙被雨水打湿,全部贴在阿黛婀娜健美的身上,曲线玲珑诱惑力十足。只是在当前,没有一个爨兵敢用眼睛去亵渎他们心中的女王殿下,而只是闷头郁闷的赶路。这些爨兵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女王殿下会这么着急赶去太和城,哪怕是如此大雨之中也要让士卒冒雨行进。
一个穿着蓑衣的爨兵将领在泥水中踉跄了一下,一头栽倒在泥水中。旋即,他挣扎着从泥水中站起身来,顶着密集的雨幕来到站在一棵大树下暂时避雨的阿黛面前,嘶哑着嗓子躬身道,“女王殿下,雨大路难行,还是让士卒们找地方避雨吧。”
“不行,冒雨前进,越早赶到太和城越好,迟了……”阿黛摆了摆手,面前又浮现起萧睿那张英挺飘逸的脸庞,神色不由有些复杂。
阿黛的两万爨兵本来是萧睿预留的一条后路。他让爨兵驻扎在南诏与爨区的边界处等候,以备不时之需。接到萧睿的急报之后,阿黛立即率军向太和城急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