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仇怜儿看了自己的兄长一眼,笑道,“兄长,这些日子忙坏了吧,没想到那鲜于仲通竟然如此可恶,犯下如此重罪!对了,兄长,我们回来时看见鲜于家的下人出门购物买粮……难道衙门还没把鲜于仲通的家抄了吗?”
章仇兼琼叹息一声,“哪有那么容易。”
李宜微微一笑,“案情既然已经查清,如何处置鲜于仲通,虽然还需要皇上裁决,但对于鲜于家,章仇大人该抄的还是要抄的。”
章仇兼琼苦笑一声,深深躬身下去,“臣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这鲜于仲通素日是京中庆王殿下的人,据臣所知,鲜于家每年都要输送大量钱财送进京师中的庆王府去……臣是担心,这些走私之事是……所以,臣不敢妄动,还在等待皇上的旨意……”
“庆王兄?”李宜面色一变,缓缓道,“既然如此,章仇大人还是谨慎一些的好——算了,不说这些烦恼的事情了,请问章仇大人,我家萧郎可有讯息传来?”
章仇兼琼长叹一声,“回殿下的话,萧大人在爨区不仅查清了鲜于仲通犯案之事,还率领戎州军马收复了安宁城。烈火焚城,安宁一战,萧大人的威名赫赫已经名震南诏和爨区了。据臣得到的消息,萧大人目前应该在南宁州与爨人谈判。”
第165章 黔东酒王之追杀
远在爨区南宁州的萧睿给大唐皇帝李隆基着实出了一个难题。鲜于仲通走私军械、贩卖铁器和私盐给爨人和南诏人,这等同是卖国的重罪——诛杀其满门都不足惜。但李隆基面对萧睿的密报和剑南道节度使章仇兼琼的奏折,却迟迟下不了决心。
张九龄率领一众文臣一个劲地催促,这两日李隆基心里越来越恼火,越来越愤怒。朝会上,张九龄那清朗而执着的声音依然还回荡在他的耳际,李隆基面色阴沉的挥手斥退了御书房中的所有太监和宫女,只留下了那老奴才高力士。
“皇上……”高力士端起一盏热茶,挽着袖子就递了过去,轻轻将茶盏放在御书房的案几上,然后挥着华丽的宫扇轻轻为李隆基扇起了温热的风。
李隆基烦躁地摆了摆手,“力士,你说朕该怎么办?鲜于仲通罪该万死,可朕却偏偏动不得他!真是活活气煞朕了!”
高力士“幽幽”一叹,“皇上,那鲜于仲通原本死不足惜,可是,鲜于仲通与庆王殿下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杀了鲜于仲通,庆王殿下难免要受牵连,可是鲜于仲通犯下死罪,又怎能饶恕?”
李隆基狠狠地在案几上捶了一下,“庆王好大的胆子,朕迟早……”
李隆基的话戛然而止,即便是面对这个忠心耿耿的老奴才,大唐皇帝也咽下了心里真实的想法,“更可恨的是,寿王闻听此讯,竟然在幕后暗暗煽动张九龄那班人一个劲地上书,给朕施加压力,非要让朕诛杀了鲜于仲通不可。可朕却明白,他们这压根就是针对庆王来的……都是朕的儿子,却如此毫无兄弟手足之情……老东西,你倒是说说看,这皇帝就这么好当吗?朕日日殚精竭虑勤于国事,实在是苦不堪言,可朕这几个孽子……”
高力士心里暗暗一笑,心道,“做皇帝当然是很辛苦的了,但世人都想做皇帝,不就是为了皇帝手握独一无二的大权吗?不要说你这些儿子了,当初你不也是要绞尽脑汁的想坐上皇位吗?有其父必有其子,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这话高力士也就是敢在心里嘀咕两句。他笑了笑,“皇上,皇子乃是天潢贵胄,距离皇位一步之遥,对皇位有些想法也属情理之中。只是皇上春秋正盛,皇子们此刻图谋皇位,实在是有些操之过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