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毋因群疑而阻独见,毋任已意而废人言,毋私小惠而伤大体,毋借公论以快私情。”李隆基缓缓起身,拍了拍手,“你们几个,都听清楚了,尤其是寿王。萧睿此语,朕宴后会亲笔题下,赐予尔等……凡事要善思、善行,切忌不可随波逐流人云亦云,朕希望皇儿们都能……”
“遵旨!父皇教诲,儿臣等铭记在心!”以庆王李琮为首,李隆基的儿子们列队跪倒在他的面前,拜谢教诲。李隆基深深一声叹息,“都起来吧——对了,萧睿,朕听惠妃说,你已经酿出了古往今来前所未有之酒,朕很好奇,你且献上待朕与爱妃一品。”
萧睿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前行了几步,躬身行礼,“回皇上的话,这酒萧睿要当皇上和娘娘的面现酿。”
“哦?”李隆基一怔,继而奇道,“现酿——如此,你便酿来,片刻能成酒朕还是头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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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好奇的眼神都在瞬间投射过来,萧睿在大唐权贵们灼热而居高临下的注视中,淡然转身,向站在大殿中一角早已等候多时的四个娇滴滴的女道士挥了挥手。四个女道士袅袅婷婷地抬着那个檀木食盒走到场中,而与此同时,玉真也伏在武惠妃耳边说了几句,武惠妃微微愕然,但还是点了点头,让宫女召进了随时等候传召的乐工。
当悠扬而清雅的宫廷交响乐响起回荡在大殿中的时候,众人已经屏住了呼吸,目光都集于殿中的萧睿以及萧睿脚下的那张精美绝伦的小巧案几上。
萧睿趺坐在案几后面,而那四个女道士则趺坐在案几两侧。
他动作轻盈地依次从旁边的食盒中取出一陶瓶酒,两个翠如凝脂的高脚玉盏,还有一个笔筒模样的木质小桶装器皿。微微笑了笑,左侧的一个女道士便伸出纤纤玉指,握住陶瓶,轻轻启开了瓶封,然后另一个女道士又取过笔筒模样的器皿,打开上面的盖子,凑了过去。
握住陶瓶的女道士盈盈起身,身姿后仰,一个舞蹈中常用的串花动作使出,一股子淡青色的浓浓酒液便倾泻而出。浓烈而清洌的酒香旋即弥漫在整个大殿中,尤其是距离不远的李隆基一家人,更是忍不住鼻孔深深抽动了两下,暗道好香!
一陶瓶酒全部倾入笔筒器皿。另一个女道士小心翼翼地将盖子盖好盖紧,然后长身而起,伴着歌舞袅袅起舞起来。而随着音乐节奏的转换,其他三个女道士也挥袖起舞,笔筒器皿在空中旋转着,绕着花儿,在四个起舞的女道士手里以及袍袖间传递流动,犹如那乐工指下的琴弦和音符。
女道士起舞,而且舞姿是这等的轻盈空灵曼妙,这让大殿中的君臣看了一个新鲜,也看了一个过瘾。只是没有人会以为萧睿这是在酿酒,有几个权贵更是心里冷笑,“搞出一场歌舞来糊弄陛下,这小子是在找死。”
女道士的舞蹈尽管很是招徕眼球,但李隆基一家人却没有忘记今天的主题:是酿酒而并非舞蹈。武惠妃与李隆基笑吟吟地看着,偶尔瞥一眼面有得色的玉真。这些女道士都是玉真谷里的一流舞者,今日要不是要给萧睿助兴伴舞,玉真还真舍不得让自己的人舞给这些“臭男人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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