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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和李密的运道也远比化及兄强,就在天气突然放晴这天的上午,一个十分意外的使者突然来到了李密军中,给李密带来了骁果军大将张童儿的密信,请求投降,也自告奋勇愿意担当内应,在下一次营地攻防大战时突然倒戈,帮助王李联军攻破化及兄营地。

李密表面大喜、实际上却是将信将疑的接见了张童儿使者,结果一番细问下来,李密也逐渐的真正开始欢喜了,原来张童儿统率的骁果军,大都是在太湖和钱塘江一带挑选出来的江东士卒(史实),并非江都兵变的核心军队,兵变后是半被迫尾随主力北上,结果关中士卒北上是返回家乡,江东士卒北上就变成了远离家乡,再加上南方人本就不如关中人耐寒,被中原的严寒天气折磨得更惨,士卒怨愤的声音也自然更大,最后再加上张童儿在化及兄也没得到什么好待遇,所以张童儿就生出了投降王李联军的主意。

当然也有人提醒李密小心,提防这是化及兄的诈降诱敌计,但李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却毅然选择了相信张童儿,并解释道:“张童儿是有可能诈降,但是他提出内应战术绝不可能做假,我们攻打骁果军营地的战事肯定是在白天,还肯定是从正面进攻,到时候他倒戈发起内乱,是真是假我们一看可知,是真的我们就乘机破敌,是假的我们也可以从容退兵,不会给宇文化及匹夫任何的可乘之机。”

觉得李密的分析有道理,裴仁基与柴孝和等文武心腹也不再多说什么,然后刚打发了张童儿使者下去享受美酒佳肴等待回书,裴仁基又迫不及待的建议道:“魏公,既然张童儿的内应不假,那么事不宜迟,我们最好是尽快发起进攻,以免走漏风声,节外生枝。依末将之见,最好是立即派人进东都城与王世充联系,让他也知道这件事,然后我们明天就发起攻营大战,一举拿下金镛城!”

李密不吭声,盘算了片刻后,李密还沉吟着说道:“你们说,我们是否应该让王世充知道张童儿愿意担当内应的事?他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提前有了准备,是否有可能从我们手里抢走最多的胜利果实?”

听到这话,裴仁基和杨积善等武将愕然的同时,柴孝和最先醒悟了过来,忙说道:“魏公言之有理,最好还是不要让王世充知道这件事,让他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和我们联手发起决战,届时我军破敌之后,就可以凭借准备先机,大量缴获骁果军的武器战马,也可以乘机大批招降骁果军败兵,王世充准备不足,匆忙布置在这方面肯定不及我们。”

裴仁基等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附和间,柴孝和却又提醒道:“魏公,张童儿内应的事可以不告诉王世充,但我们也得防着王世充出兵过少,对我们帮助不足,我们单独应对骁果军的大部分力量,难免会吃大亏。”

李密点了点头,心里开始盘算如何既把王世充的大批力量拉进战场,又不给他乘机抢走太多胜利果实的机会。然而就在这时候,帐外却突然有亲兵入报,说是咱们的云老将军派遣了一名使者前来拜见,有一道书信要当面进呈给李密。李密听了冷笑,随口就下令接见。

片刻后,云老将军的使者进到了中军大帐,向李密行礼后,云老将军使者也没和李密客套,直接就把一道书信双手捧去,开门见山说道:“魏公,这是我们云老将军给你的书信,请你过目。”

随手接过了亲兵转递到了面前的书信,再打开一看时,李密黑脸上的表情便难得变成了呆痴状态——因为这道书信,正是李密当初在洛口仓大战时,与化及兄协商言和的书信抄本,还誊抄得一字不差!而且这道书信还有落款时间,时间还是在陈丧良与李密正式缔结盟约讨伐宇文化及的时间之后,换而言之,也就是咱们魏公李密背信弃义、毁盟通敌的如山铁证!

心里狐疑着云老将军如何得到这道书信,李密很镇定的向云定兴使者问道:“这道书信,你们是从那里来的?难道你们相信书信上的内容是真的?”

“魏公,这道书信是从那里来的,并不重要吧?”云定兴使者反问,又郑重说道:“我们云老将军只想请问魏公一句,你是否背盟食言,私下向弑君逆贼宇文化及求和?”

“大胆!”李密大怒,一拍案几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云定兴又算什么东西?敢这么与本官说话?这是本公与陈应良之间的事,叫他来问我!”

“魏公息怒,小使是人,不是你说的东西。”云定兴使者毫无惧色,朗声说道:“我们云定兴老将军,是大隋朝廷的礼部侍郎,河南道行军总管,大隋军队的东征主帅,与贵军携手讨伐宇文化及的全权代表!贵军涉嫌通敌背盟,云老将军凭什么没有资格要求贵军做出解释?!”

道义上处于下风的李密语塞,那边裴仁基与杨积善则按捺不住,纷纷站起来怒斥道:“亏你们还有脸自称盟友,你们和宇文化及匹夫,打过一仗没有?你们和宇文化及匹夫的暗中勾联,难道还少了?”

“我军是还没有和宇文化及交战,但这全是因为没有交战机会。”云老将军的使者理直气壮,又反问道:“贵军谴责我军与宇文化及逆贼暗中勾联,请问证据何在?如果贵军能够拿出证据,小使立即请死谢罪!但贵军如果拿不出来,就请解释一下这道书信为什么会存在?贵军为什么要在与我军结盟期间,单独与宇文逆贼谈判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