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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扑通,接二连三的水响传来,在陈丧良的亲自带动下,那些东都士兵纷纷跳进决口,带着眼泪跳进决口,与陈丧良手勾手以身体力顶洪流,陈丧良的亲兵们也纷纷效仿,只在片刻之间,被洪水冲出的决口处就已经挤满只露出肩膀脑袋的东都士兵,汹涌入城的河水也因此水流大减。

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在堤坝上下响起,乘着陈丧良亲自带军堵截河水的机会,军民百姓争先恐后的将麻袋投入缺口,力量被东都将士挡去大半的洪水也再不能冲走麻袋,盛满土石的麻袋得以沉底堆积,逐渐合拢。而与此同时,在陈丧良的亲自带动下,嘹亮的军歌声也在堤坝上下响起……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息哽无语血泪满眶……。”

天色全黑的时候,堤坝缺口终于合拢,已经被冻得脸青嘴白的大隋影帝陈丧良,也终于被官民百姓七手八脚的捞了出来,面对着无数痛哭失声的东都军民百姓,全身湿透的陈丧良只是笑了笑,然后就脑袋一歪,当场断……,哦不,当场昏迷过去。

陈丧良这场卖命演出当然收到了非凡效果,东都留守右武卫大将军陈丧良亲自跳河堵缺口的消息传开后,东都全城都是一片惊叹感动声音,城内百姓无不感谢隋炀帝给他们留下这么一个好狗官,文武官员也终于明白陈丧良为什么小小年纪就能骑到他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城外的报国军等右武卫将士听说之后,也纷纷痛哭失声,争先恐后的请求入城协助抗洪,军民百姓万众一心,努力抗击天灾洪涝,陈丧良的所谓爱民如子美名,也一下子就在东都城内达到了顶点。

这里也得为陈丧良说句良心话,刚被捞上来就当场昏迷过去,陈丧良这次还真不是演戏,昏迷原因一半是冻的,也一半是连日的操劳累的,加上身体的底子本来就不是太好,到了夜里都还发起了高烧。不过还好,陈丧良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连郎中的出诊费都付不起的穷小子了,杨侗得知了消息后,也马上派出了宫城御医到履顺坊给陈丧良治病,陈丧良的病情才没有恶化下去,但也不得不卧床休息一段时间。

身担重任,可怜的陈丧良就算卧床在家也不敢放心休息,每天仍然还得关心虎牢关军情与洛阳灾情,好在虎牢关那边一直没有战事,洛水灾情也因为洛阳军民齐心协力的抗击,一直没有扩大,每次遇到危险都能及时排除,洛阳城里让陈丧良操心的事不多。但是让陈丧良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每天都来探望自己的元文都和段达,还有自己的帮凶房玄龄和魏徵等人,都是经常乘自己不注意互相使眼色,似乎故意向自己隐瞒了什么事。

终于,当房玄龄又一次对魏徵使了眼色后,陈丧良彻底的忍无可忍了,问道:“乔松兄,玄成先生,你们鬼鬼祟祟的使眼色做什么?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出来?”

房玄龄和魏徵一度矢口否认,陈丧良却又说道:“别瞒我了,我看得出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怕我操心,所以瞒着我,告诉我没关系,我又不是没见过风浪,什么样的坏消息我都不怕。”

被陈丧良逼得没办法,房玄龄这才无奈的说道:“贤弟,我们是有件事瞒了你,但这件事与我们东都无关,你是否知道都没关系,所以我们才不想对你说。”

“说吧,没关系。”陈丧良催促道。

“那我就说了。”房玄龄很无奈的说道:“贤弟,太原方面的局势已经失控了,云定兴老将军虽然打了几个胜仗,勉强压住了乱贼甄翟儿的势头,把甄翟儿驱逐到了太原郡西北部,但是有一个叫做刘武周的马邑校尉,却杀害了马邑太守王仁恭,聚众作乱,南联甄翟儿,西联朔方贼梁师都,攻进了楼烦郡,还夺占了汾阳宫。”

“那我表叔李靖,情况怎么样?”陈丧良赶紧坐直身体问道:“还有樊子盖樊留守,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贤弟放心,刘武周作乱时,李郡丞正在神武,没有受到波及。”房玄龄忙安慰了陈丧良一句,又垂首说道:“樊留守的情况糟糕,他的病情本来就重,听说汾阳宫被乱贼夺占的消息后,他直接昏了过去,被救醒后,他又命令下人给他戴上镣铐,准备囚车,只等陛下旨意一到,他就要到江都请死。”

陈丧良沉默了,许久后才说道:“这是天意,非人力所能挽回,现在就看陛下能否下定决心,以云定兴为太原留守接替樊爷爷了,云定兴那个老东西虽然为人无耻,做事却还是有点能力,他如果接任太原留守,太原局势或许还有希望挽救。”

“贤弟,那你是否打算举荐云定兴接任太原留守?”房玄龄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