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陈丧良点头,神情很是无奈的说道:“裴伯父既然抱病在床,那我也不能逼着他进皇差办公,我一会就去拜访他,看看他现在的情况,也看看他能否为我介绍前线军情,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先到前线去,一边了解前线情况,一边指挥作战。”
萧国舅含笑点头,还十分难得的称赞了几句陈丧良尊敬长辈和体贴同僚,然后陈丧良又和三大留守约定了粮草辎重的领取时间,还真的告辞了前去探望裴仁基,萧国舅等人满脸笑容的恭送陈丧良离开,同时自然少不得互相挤眉弄眼,庆幸得计。
裴仁基的府邸位于北城的富教坊,距离陈丧良居住的履顺坊不算太远,但是由于各种原因,陈丧良还从来没有来过一次,以至于陈丧良来到裴府门前求见时,老裴家的门子竟然都不认识陈丧良。不过还好,陈丧良现在的显赫身份放在了这里,报上了身份来意后,门子立即飞冲进去禀报,又过了片刻后,一个中年人就飞奔出来了迎接,还一见面就点头哈腰的赔罪,道:“大将军恕罪,我家老爷卧病在床,公子又去了平贼前线,都无法前来迎接,就只好让小人这个管家来代为迎接。失礼之处,万望大将军恕罪。”
陈应良当然不会计较谁来迎接这样的小事,还多少有些同情裴仁基——年纪都这么一大把了,只有裴行俨这么一个儿子,女儿又死活不肯嫁人,家中人丁单薄至此了,父子俩还得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冲锋陷阵,确实有些可怜。所以陈应良立即表示没关系,又要求裴府管家引路,领自己去拜见裴仁基。
一路进到了远不及自家宽大豪华的裴府后院,陈丧良被领进了一个充满药味的房间,裴仁基高卧榻上闭目不醒,床边有两女守侯,一女年约四旬满身珠翠,想来定是裴仁基的妻子,另一女则做闺女打扮,还故意面向裴仁基,不肯回头来看陈丧良。再接着,那中年妇女起身,一边向陈丧良行礼,一边自我介绍身份说她是裴仁基的妻子,陈丧良慌忙稽首行礼,恭敬说道:“伯母在上,请受小侄陈应良一拜。”
“贤侄快快请起。”裴妻招呼陈丧良起身,又温柔的说道:“久仰贤侄大名,果然是一表人才,贤侄,你与我们裴家如此亲近,为什么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走动?”
“伯母恕罪,小侄本来早就想来拜见的,但一言难尽,各种阴错阳差,始终没能成行。”陈丧良苦笑着含糊过去,又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伯母,伯父的病情如何了?用过药没有?”
“药用过了,刚睡下没多久。”裴妻也不知道是否知情,又问道:“贤侄,是否需要把你伯父立即叫醒?”
看了一眼闭目不醒的裴仁基,心中苦笑了一句如果能叫醒装睡的人就好了,然后陈丧良才拱手说道:“伯母,不必了,既然伯父才刚睡下,那就让他好生休息了,军中操劳的滋味我最清楚,是无比辛苦。”
说罢,陈应良又呈上了探望裴仁基的礼物,裴妻谢了收下,再问起陈应良来意时,陈应良如实相告说自己是来向裴仁基了解前线军情,裴妻忙又提出叫醒裴仁基,结果这次不等陈应良婉拒,始终背对着陈丧良的少女突然开口了,冷冰冰的说道:“娘,爹都累成这样了,让他休息一会好不好?陈大将军用兵如神,百战百胜,还需要爹提供那点粗浅军情么?”
“果然还在恨我。”陈丧良又在心中苦笑一声,这才对裴妻说道:“伯母,翠云贤妹所言极是,是应该让伯父好好休息。”
“谁是你贤妹?我和你有什么关系?”裴翠云气鼓鼓的接过话茬,道:“大将军身份尊贵,小女不敢高攀。”
裴妻当然知道女儿和陈丧良那点糊涂事,闻言顿时尴尬异常,陈丧良也是有苦难言,场面陷入尴尬,不过还好,恰在此时,门外又有下人来报,说是萧国舅、元文都和段达三人联袂前来探望裴仁基病情,裴妻慌忙命令管家再去代为迎接,然后没过多少时间,萧国舅等三大留守就一起来到了房间里了。
看到裴仁基睡在床上闭目不醒,多少还有些担心的萧国舅等人这才松了口气,一边假惺惺的打听裴仁基病情,一边询问陈丧良与裴仁基的交谈结果,陈丧良苦笑答道:“晚辈来的时候,裴伯父才刚睡下,就没敢叫醒他,所以还没来得及了解前线情况。”
“哎呀,那怎么能行?”萧国舅假惺惺的说道:“军情似火,陈熊渠如果急的话,那我们替你叫醒仁基兄如何?”
“不必了,不必了。”陈丧良那肯领萧国舅的假人情,摆手拒绝,又道:“没关系,我能等到伯父睡醒就等,等不到的话,那就到了前线再说,好在刘长恭将军正在那里,也可以帮着我了解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