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领命出帐吹号,召集陈应良麾下的武职走狗到大帐听令,旁边的长孙无忌却是万分担心,小心问道:“兄长,你考虑好了没有?这一仗如果不能旗开得胜,那我们的军心士气不仅会受到重大影响,你在勤王友军中的威信也就全完了啊。”
“必须得赌一把了。”陈应良恶狠狠说道:“我如果不赶紧打一个胜仗,等李渊的主力军队一到,我们就马上会被李渊压下去,到时候李渊要求众人推举他为勤王军队总指挥,我们拿什么反对?必须得打,打一场胜仗拿到话语权,这样才能堵住李渊的嘴!”
长孙无忌点头,也知道自军的时间已经不多,必须得让陈应良冒险赌博一把。而陈应良稍一盘算后,又向长孙无忌问道:“对了,刚才马邑郡丞李靖说话没有?我忙着去和别人交涉没注意到他的情况。”
“李靖?”长孙无忌仔细回忆,片刻才摇头说道:“应该是一直没说话,至少我没听到他有发言。”
“没说话?为什么会没说话?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陈应良益发的觉得自己看穿李靖,不明白这个未来的大唐战神到底是什么打算,是真心想要帮助自己?还是打算拿自己做为他在李渊面前的晋身台阶?
这时,谯彭诸将已经陆续赶到大帐侯命,陈应良也只能是先把李靖的事放到一边,着手安排出兵,鉴于敌情不是很明了,陈应良也没敢冒险用新的战术,采纳了李靖拐弯抹角给自己献上的诱敌之计,安排张笛率领一千轻步兵担任诱敌任务,从滹沱河以东的后山小路偷上子干原,引诱突厥轻骑渡河包抄;自己则率领马三宝与阚稜二将,率领六千精兵尾随其后,攻击突厥包抄队伍的背后,秦琼和程咬金二将率领骑兵再尾随其后,担任预备队并预防万一。其余诸将则留守大营,听从袁天罡和魏徵的命令,精通突厥语的长孙无忌也随陈应良出征。
因为陈应良之前用计无有不应的缘故,听到了陈应良的安排布置后,谯彭诸将倒是毫不犹豫的听令唱诺了,陈应良本人反而有些心虚,又说道:“诸位将军,这是我们的勤王第一仗,也是我们中原的队伍与突厥军队第一次交战,你们务必要做好打一场苦战血战的心理准备,千万不能有任何的轻敌大意,但也不能胆怯畏战,畏敌如虎,明白没有?”
“明白!”谯彭诸将整齐唱诺,陈应良点点头,又交代担任诱敌任务的张笛务必要小心谨慎,提防来自山上山下的敌人包夹,还允许张笛在必要时解散队伍,让士兵化整为零脱离战场,张笛答应记住,陈应良这才下令散帐,让诸将立即回营准备,下午酉时起依次出兵北上,夜间在路上渡过滹沱河,以免突厥斥候察觉。
既然是友军,再怎么的老死不相往来,谯彭隋军这边的备战动作还是瞒不过太原军斥候的眼睛,同时参与了勤王首领会议的李靖,也把陈应良召开会议的情况如实禀报到了李渊的面前,李渊闻报冷笑连连,也不做任何动作,只是命令斥候继续探察谯彭隋军的一举一动,一有情况立即报告。倒是李渊的宝贝侄子李孝恭有些担心,说道:“叔父,陈应良这小子独自出兵,如果真打了一个开门红怎么办?”
“就凭他?”李渊有些不屑,但还是有些担心,又稍作盘算后,李渊吩咐道:“这样吧,陈应良小子出兵后,你也带一千步兵北上,他如果取胜,你就冲上去抢功劳,他如果与突厥僵持不下,你就借口助战加入战场,然后与突厥一触击溃,带着军队马上逃回来,高喊逃命口号,动摇他的军心士气,明白了没有?”
李孝恭狞笑答应,立即下去准备,李靖则向李渊拱手笑道:“大使妙计,战场之上,确实没有友军临阵崩溃更能打击军心士气的了。阴了他陈应良小子,还让他无话可说,果然高明。”
李渊笑笑,说道:“老夫倒也不是故意阴他,是这小子太过贪心不足了一些,抢在老夫前面抵达忻口勤王就算了,还想抢在老夫前面立功取胜,真要让他得手,老夫的老脸就更没有地方搁了。所以说,不是老夫故意整他,是他自找,逼着老夫这么做。”
李靖点头附和,笑得和李渊一样开心。
……
就这样,下午酉时正,张笛率领的一千轻步兵率先出营北上,沿着滹沱河赶往崞县战场,半个时辰后,陈应良亲率步骑主力出营,步兵在前,骑兵在后,尾随着张笛的队伍北上,而李渊收到斥候探报后,也没急着让李孝恭的队伍出兵帮倒忙,一直到了戌时过后,再三确认了陈应良没有后续兵马,李渊才命令李孝恭的队伍出击,并要求李孝恭的队伍缓缓北上,千万不要冲得太快,反被陈应良顶在前面当炮灰,因为亲戚家的各种事恨陈应良恨得蛋疼的李孝恭答应,果然采取了缓缓北上的策略。
李渊这么做当然是好心办了坏事,天色刚黑后,沿着滹沱河北上的张笛队伍,立即在事先勘探好的水流缓慢处渡过滹沱河,打着火把北上去吸引突厥斥候注意,并且还故意多打旗帜火把虚张声势,陈应良率领的主力队伍,则在下游的另一处渡口搭起浮桥渡河,不打火把,只借月色北上,慢慢尾随张笛队伍赶往对自军有利的既定战场。而为了保险起见,陈应良不仅让军队在渡河时尽量不暴露,还把渡河痕迹和浮桥都全部毁灭,结果这么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