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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兴趣,当然有兴趣!”孟让等人点头如鸡啄米,然后孟让还补充了一句,“我们岂止有兴趣?到了那地方,淳风先生你可要指点给我们看看,让我们好生瞻仰一下汉高祖斩蛇起兵的旧地。”

嘴上补充完了,孟让还又在肚子里补充了一句,“到时候,如果真的钻出一条什么白蛇来,就更好了!”

……

还是在同一时间,张须陀亲自率领的隋军主力也终于抵达了汴水河畔,与先锋秦琼的队伍会师一处,尽管天色已黑,队伍将士也已经疲惫不堪,张须陀还是命令军队连夜渡河,要求众将士到汴水南岸休息,以便次日发起追击。

靠着平时的严格治军与爱护士兵,张须陀的命令得到了坚定执行,已经累得走路都能打瞌睡的隋军将士仍然还是强打精神,在火把与篝火的照耀快步过河,到汴河南岸的开阔地带露营休息,结果几乎所有的隋军将士都是刚刚到得自军营地,连干粮都顾不得吃上一口,立即就往地上一躺,马上就鼾声大作的睡去。——没办法,连续两年的四处平叛救火下来,张须陀的队伍实在是太累了,这次又是从曲阜一直追击到汴水河畔,几百里路的急行军下来,张须陀麾下的隋军将士再是精锐善战,也已经是扛不住了。

看到自军将士的疲惫模样,张须陀心如刀绞,无可奈何,再听得周边友军的动向反应,张须陀却是怒不可遏,咬牙欲碎!在有着不小希望的情况下,东面的董纯队伍和西面的杨汪队伍,竟然都不约而同的借口时间不足,来不及从北线回师牵制和迟滞孟让队伍的向南流窜,眼睁睁的看着孟让从他们的防区边缘穿过,保存实力不做任何反应!

更让张须陀愤怒和担忧的还在后面,当隋军队伍即将全线渡过汴水时,南下跟踪孟让队伍的斥候终于送来了探报,说是孟让的队伍在下邑正北面改变了进军方向,流窜向了梁郡东南部,周边的下邑与砀山二县全都是紧闭城门,没有出动一兵一卒稍微拦截和迟滞一下孟让队伍!全都抱定了只要这个瘟神滚蛋,不管他去那里祸害的以邻为壑心思。

确认了孟让的流窜方向,早就已经把这一带地图牢记在心的张须陀当即脸色变得无比阴沉,秦琼和木兰等人则是七手八脚的拿出随军地图打开查看,然后木兰马上就尖叫道:“彭城南部!孟让逆贼要去彭城南部!糟了,朝廷的主力全在北部,孟让到了那里,就再没有人能挡得住他了!”

张须陀背对着地图默默点头,突然说道:“希望陈应良能够有点担待,出兵牵制一下孟让,他那怕只要给我们争取一个白天时间,我们就能追上孟让。”

得张须陀提醒,木兰和秦琼等人再仔细一看地图,这才惊讶发现,孟让的流窜路线,必然经过谯郡军队的防区边缘,虽然孟让的队伍用不着踏足谯郡土地,但他东进彭城的必经之路,却恰好与陈应良的大本营永城距离不远,陈应良如果及时出兵,完全有可能拦住孟让的流窜道路!

“陈应良手里的兵力太少,才十二个团两千五百人左右,指望他打败孟让不现实。”张须陀又自言自语的说道:“但我不要他打败或者打退孟让,我只要他挡住孟让一个白天,只要他给我争取一个白天的时间,我就能追上孟让,和他前后夹击孟让。我们这次追击战的成败与否,就看陈应良是选择保存实力,还是不惜代价的全力一战了。”

秦琼和贺廷玉等人纷纷点头,惟有木兰撇嘴说道:“我看悬,别说陈应良小子不太可能出兵,就算他出兵,就他那副贪生怕死的鼠辈模样,碰上孟让这样的厉害贼头,肯定也是望风而逃,溃不成军。”

见惯了无耻友军的贪生怕死与保存实力,张须陀对木兰的风言风语只能是抱之以苦涩一笑,苦笑过后,张须陀又命令道:“拿纸笔来,我要再给陈应良写一道书信,安排可靠的人连夜送到永城去,成败与否,就看他陈应良的抉择了!”

写好了给陈应良的书信,张须陀又亲笔手书了两道命令,分别给距离较近的下邑和砀山两县县令,命令他们不惜代价出兵牵制孟让,那怕死光县中所有乡勇,只要能够换得孟让队伍停止行军一个时辰都行!然后派了三匹快马,将三道书信连夜送了出去。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天色才刚刚微明,张须陀就领着军队继续南下了,并且明确告诉将士再追一天,一天之内如果再追不上孟让,孟让队伍也顺利流窜到彭城南部,那么已经征战多日的队伍就在梁郡境内就地休整。得知这一命令,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的齐郡队伍顿时欢声如雷,而这些发自肺腑的欢呼声却让张须陀心中无比苦涩,知道自己确实太过透支军力,军中将士也早就在盼着休整和休息了。

虽然已经决定如果当天之内再追不上敌人,就彻底放弃这次追击行动,但张须陀在内心深处当然还是不肯放弃全歼孟让队伍的最后希望,期盼着奇迹能够出现,周边友军能够多少迟滞一下敌人的逃跑速度,但残酷的事实却很快就彻底粉碎了张须陀的这个最后的希望。到了下午时,当已经筋疲力尽的张须陀队伍急行军到了七十里外的孟让军露营地时,不仅没有看到半个孟让军士兵的影子,还碰上了刚刚追击到此的下邑和砀山乡勇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