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海潮也被陈应良的第一句话弄得楞了一楞,听了陈应良的第二句问话了,苗海潮又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这与我无关,我只是来问你,你是交钱粮?还是刀枪说话?”
“苗大哥,这事和你有关!”陈应良大声回答,又理直气壮的说道:“苗大哥,你和杜伏威那个乱贼不同,杜伏威是天生的本性不良,好逸恶劳,好乱乐祸,喜欢杀人放火就当了土匪,到处杀害无辜,残害百姓!你却不同,你是因为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为了帮助乡亲父老这才毅然起兵,义薄云天,杀官造反情有可言,所以这事不仅和你有关,还和你有莫大关系!”
苗海潮的脸色变了,还偷偷看了一眼身旁不远处的一个骑士,那戴着宽沿毡帽的骑士则微垂着头,看不到神情与反应,更不知道心里到底做何想。
“苗大哥,我的信使已经把原因说得很清楚了。”陈应良又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向你们求和,不因为我害怕你们攻打城池,也不是担心守谯郡七城,我仅仅只是因为没有把握挡住你们深入谯郡腹地,伤害谯郡的无辜百姓,这才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向你们遣使求和,答应用钱粮换取你们改道退兵!我的良苦用心,杜伏威不懂,你却能懂!苗大哥,为了谯郡的无辜百姓,也为了你麾下那些忠诚勇敢的下邳义士,这件事你不能袖手旁观,你必须挺身而出,与杜伏威正面抗争,争取一个更合理的解决办法!既不用你麾下的将士白白牺牲,也不必让谯郡的百姓无辜受害!”
又偷看了一眼那毡帽骑士,见他扭过头向自己点点头,苗海潮这才向陈应良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别让杜伏威敲诈勒索!”陈应良大声说道:“苗大哥,你出身于书香门第,与天天打家劫舍的杜伏威不同,知道民间疾苦,也知道一座小小县城能有多少钱粮!为了不让永县城里的无辜百姓不至于活活饿死冻死,那就别再无理敲诈,横蛮勒索!五千石粮食,两千贯钱与两千布,这是永城所能拿出的最多钱粮!杜伏威如果愿意,我就给他这笔钱粮,他如果不愿意,我就只好和他刀剑说话,他仗着人多势众想啃谯郡这根骨肉,我就算挡不住他,起码也得让他崩下几颗牙齿!”
苗海潮又去看那毡帽骑士,见他点头说可以,只要陈应良马上拿出来就行,苗海潮这才又转向陈应良说道:“好吧,陈兄弟,既然你如此通情达理,那愚兄就替杜大王做这个主,只要你现在拿出这笔钱粮,我们就马上退兵,立即离开谯郡!”
“多谢苗兄成全!”陈应良大喜,向苗海潮抱拳深深鞠了一躬,又道:“但是苗大哥,你必须再等一天,明天早上我才能把这笔钱粮交给你!”
“为什么?”苗海潮有些发火了,心说为了你这破事,老子和杜伏威起了多少冲突,临了你又来涮我是不是?
“因为我还没准备好。”陈应良满脸歉意的拱手,大声说道:“昨天我的信使把杜伏威的答复带回来后,因为杜伏威要求的钱粮永城绝对拿不出来,我就停止了向民间征粮募钱,全力备战,所以这会暂时还没准备好这么多的钱粮。不过苗大哥你放心,明天早上,明天早上你再来这里,我马上就把钱粮交给你。”
又与那毡帽骑士低声商量了几句,苗海潮这才大声说道:“好,我答应你,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准备!不过陈兄弟,我可把难听话说在了前面,明天早上我再来这里时,你如果不交出这笔钱粮,或者耍什么花样,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到时候不仅你城外的军营码头保不住,就是这小小永城,我们的三万大军也要把它踏成齑粉!”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陈应良赶紧拱手答谢,郑重说道:“多谢苗兄成全,也请苗兄放心,小弟虽然不敢说什么言出法随,却也可以保证做到一诺千金,请苗兄安心再等一天,明天早上,钱粮必然送到你的面前!”
郑重其事的把承诺说完,然后不等苗海潮提出告辞,陈应良突然又大声说道:“苗大哥,还有件事,我想顺便向你介绍一个人!”
苗海潮惊奇抬头时,却见陈应良的身旁站出了一个锦衣华服的小老头,头发花白穿着价值不菲的狐皮裘衣,外表模样甚是尊贵。陈应良又指着那老头说道:“苗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云定兴云前辈,现在官居少府少卿,是朝廷重臣,也是我们的长辈。”
“给我介绍他干什么?”苗海潮心中纳闷,但是出于礼貌,少年时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苗海潮还是向云大少卿拱手行礼,礼貌说道:“晚辈苗海潮,见过云前辈。”
“苗壮士客气了,不必多礼。”云大少卿笑吟吟的还了一礼,又笑着说道:“苗壮士,你的鼎鼎大名,老夫可是大兴和洛阳就早有耳闻了,今日得见,果然仪表非凡,义薄云天,老夫痴长数十年,象苗壮士你这样侠肝义胆的少年英雄,老夫还真是没有见过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