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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尸体衣服都不放过,看来还真是不只一般的贪啊。”陈应良笑了,又盘算了片刻,陈应良再次问道:“董县令,刚才我们说到过通济渠最近很不太平,不太平的罪魁祸首当然是黑白二贼和张迁这三个贼头,那他们之前有没有袭击过永城码头?就是有没有直接抢劫过永城码头?”

“这倒没有。”董由如实答道:“不管是张迁还是黑白二贼,此前都没敢对永城码头下过手,通济渠码头可以说是永城的命根子,两个团的府兵都是驻扎在码头旁边,辅兵队伍看守很严密,所以以前黑白乱贼和张迁一直都没敢对码头下过手。不过……。”

说到这,董由赶紧把嘴闭上,还胆怯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徐敏廉,陈应良察言观色,忙说道:“不过什么?董县令,有话请直言无讳,你放心,我知道谯郡贼乱越闹越大不是你的错,不会和你计较,你只管放心说话。”

说罢,陈应良还细心的转向了徐敏廉,拱手说道:“徐太守,请你也高抬贵手,董县令如果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多多包涵。”

“那是当然。”徐敏廉点头,也向董由说道:“说吧,没事,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弹劾傅建德是因为他喝花酒误事,漕粮被劫这么大的事,你是永城县令,我还不是没牵连到你?”

“那下官就直说了。”董由有了底气,便咬牙说道:“不过现在黑白二贼和张迁就未必不敢劫掠永城码头了,下官听到风声,黑白二贼已经放出狂言,说永城的官兵也不过如此,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他们准备再干一笔大买卖。下官怀疑,他们说的这笔大买卖,恐怕就是指永城码头。”

“这些风声,你是从那里听来的?”陈应良赶紧追问道:“还有,黑白二贼为什么说永城的官兵不过如此,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都已经说了听到的风声,董由当然也不会再有什么隐讳,直接说道:“不瞒诸位上官,是下官安插到黑白二贼队伍里的内线探来的消息,黑白二贼盘踞芒砀山和鱼山一带,麾下贼众有很多就是永城本地人,上次漕粮被劫后,下官怕又出大事掉了脑袋,就安排了一个靠得住人混进了黑白二贼的队伍,替我打听他们的消息掌握他们的动向,这些消息就是我安排那个内线探听来的。”

“至于黑白二贼为什么说我们永城官军没什么了不起,都是因为傅建德那个好色蠢货干的好事。”董由神情郁闷的补充道:“上次黑白二贼抢劫漕船,傅建德去救援漕粮,听说本来有希望打退乱贼的,可傅建德花酒喝昏了头,贪生怕死突然带头逃命,我们的队伍人心马上散了,全都跟着他跑,还被乱贼杀了五十多人,丢了许多武器盔甲,所以黑白二贼才觉得我们永城官兵没什么了不起,不再那么害怕和畏惧。”

陈应良露出喜色了,因为陈应良明白,自己的前任傅建德无意中给自己留了一个好底子,对内对外而言都是不错的好基础。孰料董由又向徐敏廉拱了拱手,道:“徐太守,事情到了这步,下官也不敢再瞒你,今天在城外,下官向你禀报那桩劫船命案,没完全说明白,其实那桩命案就发生在永城码头的旁边,距离码头还不到三里。下官现在无比担心,照这么下去,黑白二贼迟早要对永城码头下手。”

“这么近?”

徐敏廉大吃一惊,陈应良也是吃了一惊,忙向董由问了情况,董由如实回奏后,结果陈应良不仅气恼部下的无能与乱贼的猖獗,还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道:“好!想不到乱贼猖獗到了这地步,这次我们的把握就更大了。”

官声还算不错的徐敏廉对陈应良翻白眼了,心说谯郡百姓昨这么倒霉,境内出了这么猖獗的贼寇不算,怎么还摊上这么一个黑心烂肝为乱贼叫好的郡丞?陈应良却根本没有理会徐敏廉的白眼,三角眼乱转着盘算了一阵,陈应良突然又问道:“董县令,你刚才说,永城这里驻扎有两个团的府兵,那么这两个团的校尉可靠得住?不是说打仗,是说为人,要绝对靠得住,不会出卖关于剿贼大事的机密。”

“这……。”董由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李材李校尉我不太清楚,但张淮深张校尉应该没问题,下官与他交往颇多,知道他是个直爽的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

“李材校尉也靠得住。”徐敏廉也开口说道:“他是个孝子,也是本地人,上次他的母亲病重,找了无数疾医都治不好,听说我精通医术,就专门跑到谯县求我给他母亲治过病,我因为公务太忙推托了几句,他就跪了下来求我,我感动他的孝顺,就放下公事去了他家,帮他治好了他的母亲,他对我很感激,一直说只要我有什么差遣,他就算赴汤蹈火也要报答我的恩情。对了,记得他有个弟弟,也是府兵,当时我也见过他,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好。”陈应良更是欢喜,忙向徐敏廉拱手说道:“徐太守,董县令、谢宫监,下官现在以谯郡赞治的身份,准备布置一个引蛇出洞的剿贼计划,这个计划需要你们的全力配合,还请你们念在家国朝廷的份上,千万不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