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良低声一笑,然后突然一把抱住了钱向民的双肩,把他硬提起来,然后飞快用横刀架在都已经裤裆精湿的钱向民的脖子上,冲着岸上的瓦岗军队伍大吼道:“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事起突然,不要说裴翠云和钱向民了,就是岸上那些正在狞笑的瓦岗军也全都傻了眼睛,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自军包围的人突然发生内讧,还互相挟持反过来威胁自军?陈应良却又大声吼道:“都给我下船,否则我就一刀杀了他,让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已经上船的瓦岗军当然不会受逼迫下船,但也没有上来厮杀——因为事情实在太古怪了。陈应良却又吼道:“你们瓦岗想黑吃黑,做梦也别想!南朝藏宝是我们刘天子的,你们想抢,做梦!了不起老子一刀把他砍了,大家都不要南朝藏宝!”
瓦岗军将士更加面面相觑了,一员首领模样的瓦岗军将领策马越众而出,向陈应良问道:“你是谁?被你抓住的人是谁?你的话什么意思?”
“别装模作样了。”陈应良大声冷笑,大声冲那瓦岗军将领说道:“那边的瓦岗大王,我们做笔交易如何,你放我们走,等我们刘元进刘天子拿到了南朝藏宝,分你们三成。你们如果一定要黑吃黑,那对不起,我就一刀砍了他,让你们一辈子找不到南朝四代一百七十年的藏宝!”
“你是刘元进的人?!”那瓦岗军将领大吃一惊——这里说明一下,刘元进是吴郡农民起义军的首领,自称天子,在江东一带聚众十万余到处攻城掠地,隋炀帝那怕是派出了名将吐万绪和鱼俱罗联手进剿,一时之间也拿他无可奈何。
“不错!”陈应良大模大样的答道:“本官就是刘天子麾下的民部侍郎梁成梁侍郎,奉刘天子之命,隐姓埋名前来东都迎接前陈邵陵王陈兢,被我抓住这个人,就是前陈皇帝陈叔宝的爱子,邵陵王陈兢!”
“啊!”那瓦岗军将领张口结舌了,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碰上这样的奇事。被陈应良挟持住的钱向民也是张口结舌,差点就惊叫出声,好在此前钱向民已经有过被陈应良推出来充当大人物的经历,经验充足,倒也没有喊出话来戳穿陈应良的鬼话。
大惊之下,那瓦岗军将领忙又问道:“梁侍郎,那你说的南朝藏宝又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知道?”陈应良的神情比那瓦岗军将领更惊奇,惊叫问道:“那你们为什么抢我们的船,难道你们瓦岗的人不是来抢这位邵陵王?”
“不是。”那仅有二十来岁的瓦岗军将领摇头,如实答道:“我们是收到线报,说有两条满载货物的官船,在四船官军的保护下进了通济渠,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财宝,所以才来拦船。”
“什么?!”陈应良失声惨叫了起来,撕心裂肺的惨叫道:“你们就是为了那两条船的钧窑瓷器?那你们早说啊,我和邵陵王肯定是连船带瓷器一起送给你们啊!”
“误会,误会,真是误会。”那瓦岗军将领算是被忽悠惨了,还反过来向陈应良致歉,苦笑说道:“如果早知道你们是刘大王的人,我们瓦岗兄弟怎么可能对你们下手?大家都是为了推翻暴君杨广,我们瓦岗军从不向友军出手。”
“原来是误会。”陈应良松了口气,还从钱向民的脖子上放下了刀,向那瓦岗军将领拱手说道:“吴郡刘天子麾下民部侍郎梁成,见过瓦岗大王,敢问大王高姓大名。”
“在下徐世勣。”那仅有二十来岁的瓦岗军将领拱手答道。
陈应良的脸上肌肉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原来是徐大王,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梁成三生有幸。徐大王,既然是误会,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若徐大王能够高抬贵手,我家刘天子将来定有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