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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一定。”陈应良赶紧点头,诚恳说道:“不消兄长开口,小弟也会登门拜访的。听说唐国公李伯父不几日就要随同圣驾一同返回大兴,届时就算没有兄长邀请,小弟也一定会去登门拜访,向伯父磕头问安,行晚辈之礼。”

陈应良这话其实说得十分诚恳,李建成却以为陈应良不过是随口敷衍,便也随口笑道:“真能如此,那就太好了,不瞒贤弟说,家父其实早在书信中就已经提起了贤弟,对贤弟万分赞赏,届时贤弟如果登门,家父一定会亲自率领阖家老小迎接贤弟。”

“唐国公在书信中提起了小弟?”陈应良惊喜万分,脱口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建成有些奇怪陈应良的反应,因为李建成发现,陈应良的惊喜表情,似乎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好,看来我如果再想去抱李渊大腿,应该没多少问题。”陈应良心中暗喜,但陈应良同时又心中万分迷惑,暗道:“既然去投奔李渊还有希望,那我去不去投奔呢?”

抱上李渊的大腿,将来只要稍稍努力,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是板上定钉,这一点对于陈应良而言当然是诱惑力极大。但是现在的陈应良却似乎不用再去抱李渊大腿,将来跟着老李家造反谋逆,这一辈子同样也可以确保荣华富贵了,同时卫玄、樊子盖和裴弘策等一大帮子大隋权贵,目前对陈应良的态度也远比李家为好,紧抱隋炀帝的大腿也肯定可以活得有滋有味,何去何从,陈应良一时之间真的是无从抉择了。

带着这个迷茫的矛盾,陈应良先是送走了态度客气的李家兄弟,然后重新回到了房彦谦和房玄龄身边,主动陪了一个不是,请求房家父子宽恕自己的照顾不周之罪,房彦谦当然也不会介意这样的小事,只是随口说道:“贤侄,听玄龄说,当初你被柴慎父子欺凌时,曾经有过投奔唐国公念头,是否真有此事?”

证人就在旁边,陈应良当然不敢说谎,如实答道:“禀伯父,确有此事,当时小侄不知唐国公就是柴公子岳丈,只是听说唐国公广纳天下英雄豪杰,便生出了投奔之心,后来兄长告诉小侄详情后,小侄就马上断了这个念头。”

“广纳天下英雄豪杰?唐国公的爱才之名,还真是天下皆知啊。”房彦谦有些不悦的冷哼了一句,又对陈应良语重心长的说道:“贤侄,不要怪老夫唠叨,老夫也是为了你好,你少年得志,即将封官赐爵,超越老夫只是早晚的事,但你毕竟太过年轻,那一天突然行差踏错也在所难免,届时是否还能回头,更是难以预料。老夫做为一个过来人,想给你一个忠告,望你能够切记。”

“请伯父赐教,小侄洗耳恭听。”陈应良恭敬答道。

“永远不要忘了忠孝仁义四个字。”房彦谦郑重说道:“贤侄,这一次平叛大战你是首功,这点毋庸置疑。但老夫听闻,贤侄你在平叛大战中也没少干肆意妄为的事,比方说咆哮朝堂、擅言军机、越权许赏这些事,换成平时,以樊留守的性格,早就把你一刀砍了!可是他为了什么对你一忍再忍,除了你确实战绩显赫之外,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忠于皇帝,忠于大隋,这点你对了樊华宗的胃口,所以他才对你一再忍耐,并且关爱有加。”

“因为樊华宗知道,你虽然胡作非为,出发点却是为了替皇帝陛下平定叛乱,是为了大隋江山的万年永固,你的立场坚定,樊子盖才放纵你肆意妄为!不然的话,如果你的立场摇摆,存有私念,那怕你的战功再显赫,战绩再光彩,樊子盖也绝不可能容忍你一再胡闹!”

“还有卫留守。”房彦谦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昨天的情况,老夫可以看得出来,卫留守是铁了心要杀柴慎一家出气,拿柴家当出气筒,发泄他这次接连惨败积累的怒气。你阻止了卫留守,逼着卫留守把怨气吞回肚子里,事后卫留守仍然把你视为己出,百般爱护,这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把卫留守当做祖父尊敬孝顺,站在孝顺他的立场上阻止他杀人泄愤,然后你又为你的三伯牵马执镫,报答他的抚育之恩,卫留守这才怒气尽消,对你仍然视如己出。”

“贤侄,没有人不喜欢忠孝仁义之人,卫留守和樊留守如此,皇帝陛下更是如此。”房彦谦语重心长的总结道:“所以,你只要记住了忠孝仁义四字,时刻以这四个字为座右铭,为行事准则,那么就算将来你即便偶有不慎,行错踏差,也可以轻松回头,走回正道,也会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因为在这世上,没有人不想要德才双全之人,也没有人不喜欢德才双全的部下!”

房彦谦这番话虽然迂腐,完全就是用封建社会的礼教毒素给陈应良洗脑,但是对于目前正处于迷茫矛盾之中的陈应良而言,却如同醍醐灌顶,指路明灯,让再次动摇想去抱李渊大腿的陈应良彻底醒悟了过来,心道:“对啊,我何必急着去抱李渊的大腿?与其现在冒险去烧他的冷灶,不如现在紧抱隋炀帝的大腿,先把忠诚孝顺的仁义招牌打出来,将来不管隋炀帝是死是活,我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忠孝仁义的招牌打响了,隋炀帝活,我有荣华富贵,有娇妻美妾!隋炀帝死,我打着忠孝仁义的漂亮招牌,进可以自己拉一支队伍争霸天下,退可以抱胜利者大腿,继续享受我的荣华富贵,娇妻美妾!既然如此,我急着去烧李渊的冷灶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