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神情有些无可奈何,只得把自己通过疡医掌握到的情报仔细介绍了一遍,柴慎和李秀宁则是越听嘴巴张得越大,越听也越是稀里糊涂,根本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事,穷小子陈应良会跑进大兴土皇帝卫玄的家里,还受到卫玄唯一孙子卫子期的礼待?柴慎和李秀宁就是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卫子期为什么要如此做,穷得在菜场里拣菜叶熬粥喝的陈应良主仆,有什么资格值得卫子期礼待?
“难道……?”苦苦思索间,李秀宁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粉脸变色,赶紧说道:“相公,快派人我家,把二郎叫来,让他帮着我们参谋此事。”
“二郎?他行吗?”柴绍有些迟疑。
“别小看了二郎,他是天纵奇才,虽然只有十五岁,智谋心计却远在我们之上,这事他一定能帮上忙。”李秀宁答道。
考虑到通过医生调查陈应良下落就是李二的主意,并且事实已经证明李二的建议行之有效,柴绍便点了点头,又赶紧问道:“要不要把大郎也叫来,让大郎也帮着参谋?大郎也是聪明人,阅历比二郎多,说不定更能帮上忙。”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已经是柴家人的李秀宁必须得为丈夫考虑,便摇头说道:“不能让大郎知道这件事,大郎是聪明不假,但过于沉稳老练,又一直反感你对陈应良赶尽杀绝,把他叫来,只会适得其反。”柴绍对老婆素来是言听计从,便也没有坚持,立即派人去与李二联系,以姐夫的名誉让小舅子到家里来议事。
李二与柴绍夫妻的感情极深,得到柴绍召唤后,自然是立即就赶到了太平坊与姐姐一家见面,同时李二在路上也就猜到了姐夫着急召唤自己的原因,所以见面后,不等柴绍开口,李二就已经笑着问道:“姐夫,如此着急把小弟叫来,陈应良的下落,是不是有线索了?”
李二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从柴绍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之后,李二再是天纵奇才也难免为之咋舌惊呼,一度不敢相信陈应良藏在卫玄府中。而迅速冷静下来后,李二再仔细一盘算,很快就和姐姐一样脸色微变,忙向李秀宁问道:“姐姐,这件事你怎么看?”
“姐姐想到了一个可能,但不敢肯定,只能让你姐夫找你来商量。”
李秀宁和弟弟说哑谜,把旁边的柴慎和柴绍父子听得莫名其妙,但李二接下来的话,却让柴慎父子惊得一起跳起来了——李二是这么说的,“小弟认为,只有这个可能,卫留守府上,是打算利用陈应良这件事,对姐夫一家下手了。”
“对我们下手?”柴慎被吓得魂飞魄散,惊叫道:“这怎么可能?我和卫留守素无仇怨,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柴叔父,只有这个解释。”李二沉声说道:“以陈应良的家世和身份,位高权重的卫留守祖孙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收留并且保护于他,既然卫留守府上现在这么做的,这就足以证明,卫留守府上有人想利用陈应良这个把柄,把叔父你彻底扳倒!不然的话,卫留守府上凭什么要收留陈应良?你们让大兴县张贴布告通缉陈应良后,卫留守府上为什么不吭声,不做任何反应?”
“为什么?”柴绍赶紧问道。
“卫留守府上有人希望这事闹得越大越好。”李二苦笑答道:“这件事闹得越大,卫留守那边动手时就越占主动,至少可以为柴叔父和姐夫增添一条公报私仇,构陷无辜的罪名,悔婚退婚还只是道义问题,不违国法,这条罪名却是实打实的违犯国法了。”
听到李二这番话,柴慎的身体开始发抖了,柴绍也有些面如土色了,倒是李秀宁比较镇定,问道:“谁针对公公的可能最大,卫留守本人,还是他的孙子卫子期?”
“小弟认为,卫子期的可能最大。”李二分析道:“第一,卫留守此刻还在返回大兴的路上,并没有回到大兴城中,亲自出手布局对付柴叔父的可能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