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智积不答,转向陈应良问道:“应良,如果你是杨玄感,现在这个情况,你会怎么用兵?”
“重赏士卒队伍,宣扬形势危险,鼓励士卒不足劳苦,继续前进追击,不给我们增援潼关的机会。”陈应良答道。
“对,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用兵。”杨智积点头,又冷冷说道:“而且我还会分出一军,让主力咬住你们的尾巴,牵制住你们的速度,用偏师去抢占通往潼关的官道,就崤函道这险要的地形,那怕是两千军队抢在了前面,也足以把你们挡住相当长的时间,争取到他们的主力把你们合围。杨玄感现在已经只剩下西进关中这一条生路,为了这最后的希望,他绝对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祖君彦闭嘴了,陈应良也低头了,道:“小人疏忽,忘了让刘将军队伍尽快休息这点,小人知罪。”
“我已经说过,这事不能完全怪你。”杨智积再次摇头,又叮嘱道:“记住,两个时辰后,你必须尽快立即动身,不必考虑陕县和常平仓的安全,且不说杨逆叛贼已经没时间攻打陕县城池和常平仓,就算被他们拿下了也没关系,我们的主力队伍一到,马上就可以重新夺回来!但是,如果让杨玄感叛贼进了关中,我们的大隋主力,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和代价才能剿灭这场叛乱了!”
第五十六章(上) 痛苦行军
“刘将军,醒醒,醒醒,该起来吃饭了,吃完饭我们还得赶路去弘农,到了弘农再好生休息,快醒醒,醒醒。”
“卫尚书,该起身了,请醒醒,醒一醒,我们得赶去弘农了!卫尚书,卫留守,该起床了,求求你了,该起床了。”
“弟兄们,该起床了!起床了!起床吃饭了!吃完饭去弘农,到了弘农再好生休息!”
类似的叫喊和催促在常平仓的仓城中此起彼伏,为了尽快叫醒刘长恭的队伍,报国军和常平仓的守军几乎是倾巢出动,挨个挨个催促刘长恭队伍的将领士兵起身,可是回答他们的,却是此起彼伏的鼾声,梦呓一般的回答,“不吃饭了,让我再睡会。”还有刘长恭大将军的大脚丫子,“滚你娘的!让老子再睡会!”
这次还真不能怪隋军将士太懒散,关键是刘长恭麾下的隋军将士太累了,临阵大掉头后,刘长恭队伍在大约五个时辰的时间里,楞是走完了从渑池到函谷关的一百一十里路,其后又承担了伏击战的作战队伍,然后又连夜从函谷关撤到二十里外的常平仓,连番辛苦下来,娇生惯养的刘长恭队伍早已经是筋疲力尽,刚躺下就睡成了死猪模样,在仅仅只休息了两个时辰的情况下,报国军将士能够把他们马上全部叫醒,那反倒叫怪了。
陈应良当然也很明白这点,但陈应良更明白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对隋军队伍无比宝贵,折腾了近半个小时不见效果后,陈应良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叫士兵打来一桶水,亲手用瓢舀了,一瓢冷水全部泼到了刘长恭的脸上,结果这么一来,鼾声如雷的刘长恭倒是马上醒了,还一个鲤鱼打挺从跳了起来,然后拔出挎刀就破口大骂,“操你娘的!谁他娘的拿水泼本将军?想找死!”
“刘大哥,是我。”陈应良赶紧说道:“叫不醒你,没办法只好用这样的手段,得罪之处,到了弘农再向你赔罪。”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跟在陈应良屁股后面拣了无数便宜的刘长恭也不好意思继续发火,抹着脸上的冷水,打着呵欠说道:“是应良兄弟啊,自家兄弟,还有什么赔罪不赔罪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初刻已过。”陈应良答道:“刘大哥,不能再睡了,快下令你的队伍起身,我们还要赶路去弘农,等到了弘农,你们再好生休息。”
“巳时初刻?”刘长恭气得都有些发抖了,强压怒火说道:“应良兄弟,我们才睡了两个时辰,你就逼着我们起床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昨天跑了多少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