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樊子盖和皇甫无逸一起亲手将陈应良搀起,又各自叮嘱了一句务必保重,陈应良拱手谢过,又辞别了对自己确实不错的远房叔父裴弘策,然后就毫不犹豫的率领报国军向西开拔了,并且不用刘长恭刘大将军开口,陈应良主动就扛起了殿后的重任,亲自走到了西援崤函道的隋军队伍最后,时刻准备迎战叛军的追击队伍。
与此同时,为了预防万一,陈应良又私下里与刘长恭商量,决定在军队进入崤函道前,一旦发现大股的叛军骑兵追击,那么就由全部装备了代步战马的报国军担任诱敌任务,快马奔驰将叛军队伍诱入不利骑兵作战的崤函道,以步兵为主的刘长恭队伍则暂时脱离战场,不与叛军骑兵交战,然后见机行事,有机会就把轻骑急进的叛军骑兵大队堵死在崤函道里,重创叛军骑兵!
虽说叛军队伍已经错误的放缓了斥候战力度,但四千东都隋军和人人身披白袍的报国军联手西进这么大的动静,还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瞒过叛军斥候的眼睛,而叛军斥候将消息飞报到了杨玄感面前后,杨玄感顿时就勃然大怒了,跳了起来大吼,“马上集结队伍,本柱国要亲自率军追杀陈应良小贼!”
杨玄感的几个兄弟飞快答应,在李子雄举荐下已经重新回到中军大帐参与战术决策的李密则飞快站了出来,劝阻道:“楚公,稍安勿躁,我军斥候已然探实,陈应良小贼麾下的白袍兵全都有战马代步,又已经出发了一段时间,我们很难再追得上了。”
“怎么追不上?他有战马,难道本柱国的大军里就没有战马了?”杨玄感大吼道:“本柱国率领骑兵去追,不信就追不上!”
“楚公,请冷静。”李密苦笑说道:“你亲自率领骑兵去追,是有希望追上陈应良小贼,可是陈应良小贼乘机把你诱进崤函道怎么办?崤函道地势狭窄,对骑兵十分不利,又不能发挥穿插迂回的战马速度优势,届时楚公你不但毫无机会歼灭陈应良小贼的白袍兵,相反还有可能被陈应良小贼诱到卫玄老匹夫的阵前,届时官军的步兵再把崤函道一堵,楚公你和我们的骑兵队伍,可真的就是危险了。”
“楚公,法主言之有理,崤函道不利骑兵,只适合步兵作战,率领骑兵追入崤函道,只会是以短击长,于战不利。”李子雄也劝道:“暂时忍耐吧,我军西征的准备即将完成,明天就要出兵关中,这时候你如果再出兵追击陈应良小贼,明日清晨很难及时返回大营率军出征,若是如此,对于我们的军心士气必有影响。”
杨玄感咬牙切齿,板着脸不说话,但也没有继续坚持亲自率领骑兵追击,李子雄猜出杨玄感的心思,便又说道:“楚公勿忧,樊子盖遣军西进,必然是担心卫玄兵微将寡,无力抵挡我们的西进大军,这才派遣兵马去增援卫玄,既然如此,那么老夫认为,那么到了我军抵达卫玄驻扎的渑池战场时,楚公为杨玄纵将军与我军万千将士报仇的大好机会,必将出现!”
“老将军此言何意?”急着为兄弟报仇的杨玄感赶紧问道。
“很简单,卫玄老匹夫必然要出城与我军决战。”李子雄微笑说道:“卫玄这次西进救援洛阳,连战连败,几乎全军覆没,以至于到了现在必须反过来要靠洛阳军队救援,绝对算得上是颜面扫地,以卫玄那个老东西的脾气,现在肯定是急于决战报仇,挽回颜面。况且卫玄还是大兴留守,更加不可能龟缩在渑池城内,坐视我军直进关中,只有出城决战这个唯一选择。”
“到了那时候。”李子雄笑得更加开心,补充道:“靠着偷袭拣漏和屠杀我们的辅兵民夫,已经侥幸算是扬名的陈应良小贼,自然不可能躲在渑池城里置身事外,肯定要被卫玄带出城来参与决战,楚公再想报仇雪恨,岂非不是易如反掌?”
“言之有理!”杨玄感奋力挥手,转怒为喜道:“那就用不着冒险追击了,先让陈应良小贼得意一两天,等我们的主力大军抵达了渑池战场,再找这个奸猾小贼报仇不迟!”
杨玄感都已经改了主意,对大哥言听计从的杨玄挺等人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是乖乖收回骑兵集结的命令,惟独李密有些异议,但考虑到杨玄感的急脾气,李密犹豫再三后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一直等到散帐之后,李密才在帐外追上李子雄,低声说道:“老将军,刚才的事情,晚辈还有一点担心,陈应良那个小贼奸诈过人,如果他说动了卫玄率军退守潼关,那可如何是好?”
“法主放心,这一点老夫当然也有考虑。”与李密关系已经大为亲密的李子雄微笑说道:“卫玄老匹夫退守潼关,确实是阻拦我军进兵关中的最好选择,但是那个老匹夫绝不会这么做!不要忘了,暴君杨广的弘农行宫,还有关中最重要的常平大仓,都在潼关以西,卫玄老匹夫如果退守潼关,把弘农宫和常平仓拱手让与我军,如何向杨广交代?”
“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李密抚额,大喜说道:“老将军果然是妙算过人,晚辈佩服,我军再无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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