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颖回到工作室已晚,同事们早就下班了。
但办公室里亮着灯,那是祈誉还在。
看到他在,陶颖孤寂的心没那么空落了。
走过去说:“五叔你怎么总是加班?”
祈誉望向她,声线低醇,“没有加班,业务还不太熟,看点书。”
陶颖微讶,拉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扫了眼他在看的专业大部头,说:“五叔,你的业务已经很好了,我真的很佩服你,设计行业里随意转换一点也不吃力,真正的善于融会贯通。我以后要跟你学,努力做到更有内涵更全能。”
祈誉不禁莞尔,“哄五叔呢?”
“你需要哄吗?”陶颖也浮上笑意,“我是真的觉得要努力。”
祈誉的视线温柔地笼罩着她,想起她下午出去过,就问:“今天还顺利吗?我其实不太想你经常往外跑,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他不问还好,一问陶颖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
轻柔的眼睫微微垂下,声音也低了,说:“五叔,我想喝酒。”
祈誉怔住,她看起来笼罩了一层说不出的抑郁,失去了活泼的生气。
“想喝就喝吧。”
“嗯。”陶颖装作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去酒吧太吵了,我让跑腿送酒来这里。”
她其实不喜欢太纯太烈的酒,平时更喜欢容易入口的各种调酒。
但是当一个人难受到需要喝酒麻醉自己的时候,低度酒就没有吸引力了。
陶颖要了些中高度的酒,跟祈誉在办公室里对酌。
祈誉没有劝她少喝慢喝,因为一看她就是奔喝醉去的,不醉的话,估计她更加难受。
陶颖也没有喝得很急,心底的压抑需要一点一点地往外掏。
她垂着眼眸,不想回忆那些刺伤她的事情,可是情绪的排解好像必须在那个过不去的地方拉扯,反复咀嚼,直到麻木,变淡。
她不想哭,即使在五叔面前她早就没有了面子。
哭会让她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她闷声不吭,直到大半的酒都下了她的肚子,眼前的五叔变成了模糊的两个。
忽然悲从中来。
这酒是要醉了,可是心口怎么更加堵了。
“五叔,我要回去了。”她弱弱地说。
原来不哭,力气也是会消耗干净的啊。
她脸颊泛着红晕,像只蔫蔫的兔子。
见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祈誉也站起来。
喝醉的兔子脚步深一步,浅一步,晃到了门口。
祈誉拿着她的包包,锁了办公室,陪着她往电梯走去。
怕她撞到头,进电梯的时候,他伸手扶了下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