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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一营的部队在对抗百万苏军的战争中毫不起眼,可当迪特里希铿锵有力地说出它们由哪个国家或民族的志愿者组成时,在场之人仍能感受到精神上的鼓舞——在信仰与使命的感召下,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众多年轻人汇聚到一起,这需要何等可敬的勇气和魄力。二战时期的经验让德国军人们意识到,外籍志愿者不仅仅是出色的士兵,他们中的佼佼者同样能够成为优秀的战场指挥官,无论东线还是西线的战斗中,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外籍志愿兵军官直接指挥外籍部队甚至德籍部队的例子,这也完全可以说明,以反对布尔什维克和泛欧洲思想为主导的德军中,国籍和民族的区别并不强烈,外籍志愿兵除了基本的尊重和信任,也得到了越来越多的信赖。

听完了克莱斯特和迪特里希的报告,元首喃喃说道:“坚持下去,务必坚持下去!敌人在一天天衰弱,而我们日趋强大,时间对我们有利,必须坚持下去!”

站在元首身旁,林恩能够听清他所说的字句,但远一些的将领们就无法突破人类听力的制约了。在这样的场合下,林恩不失时机地附和道:“在这场不同以往的消耗战中,来自全世界的自由战士正源源不断地聚集到我们的旗帜下,西方国家无偿提供的武器装备也使得我们后劲十足,每坚持一天,我们距离胜利就近了一步,这个理念应当贯穿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头脑之中,增强每一位军官、每一名士兵战斗下去的信心和信念……德意志必胜!”

第83章 埃姆登的奇迹

埃姆登是位于德国西北角的一座港口城市,它坐落在北海多拉尔特湾右岸、埃姆斯河口附近,与荷兰的温斯霍滕隔河相望。尽管规模不大,常住居民也只有三、四万人,埃姆登却是一座繁忙而重要的港口,集中了航运贸易、造船、鱼类食品加工等产业。在德国历史上曾有两艘著名的巡洋舰以“埃姆登”命名,一艘是第二帝国时期隶属施佩伯爵舰队的“东方天鹅”,它神出鬼没的袭击曾使得协约国印度洋航运胆战心惊,而终其一生未曾杀害任何一名被俘船只船员的骑士风度甚至赢得了对手衷心的钦佩;一艘是魏玛时代德国海军建造服役的首艘水面战舰,二战期间参加了进攻挪威的威悉演习,后作为训练舰直至1945年被英国轰炸机炸沉。

1950年10月下旬,隶属于德国陆军第51步兵团的一千多名官兵从不莱梅前线撤退到了埃姆登,着手扩建加固原先由当地准军事组织修建的城防工事。随着汉堡、不莱梅以及库克斯、威廉等港口陆续为苏军所占领,从挪威、英国、西班牙和美洲国家驶来的船只无奈转来埃姆登或前往西欧国家卸货中转。就地理位置而言,埃姆登无疑是德国接受外部援助的捷径,但这里白天随时可能遭受苏联空袭,唯有夜晚能够勉强保证安全,而且不容易引发政治风险——不论是在荷兰还是法国卸货中转,所在国都有可能受到苏联责难甚至报复,一切只能在极为秘密的状态下运行,军事物资的运送效率可想而知。不过至10月末,越过不莱梅继续向西推进的苏军地面部队相继攻占格罗瑟芬和伊洛,兵锋距离埃姆登仅有10公里,苏军榴弹炮已直接威胁到港口航道,埃姆登守军面临着坚守或撤退的重要抉择。此时他们的防御力量已较第51步兵团初至时增强数倍,从不莱梅前线撤退下来的多支陆军和帝国军部队在此休整集结,他们统一归由马克西米里安·德·安格里斯上将指挥,这也是一位从军多年、前线生涯贯穿整个二战并在三战后期率部协助盟军作战的德军宿将。尽管苏军很快切断了埃姆登与德国腹地的陆上联系,但波罗的海方面军的装甲主力在汉堡-不莱梅战役中损失惨重而亟需休整,向西进攻的苏军部队主要是步兵和炮兵,鉴于德军官兵及辅助人员已经构筑了合乎要求的防御体系,赫尔果兰湾亦处于德国海军的有效控制之下,埃姆登与外界的海路联系尚在,安格里斯将军遂向德军联合参谋部提请坚守埃姆登,遂获批准。

在苏军向埃姆登发动第一次进攻时,安格里斯将军已经带着他的指挥部在埃姆登扎营,由他亲自指挥的守卫部队包括九千余名陆军官兵和两千多名帝国战士,另有为数近千的辅助人员。在这些日耳曼人的英勇阻击下,苏联军队的试探性进攻只持续了4个小时便宣告结束,但埃姆登守卫者得到的不是喘息之机,而是令人窒息的恐怖炮击。从正午到黄昏,强大的苏联炮兵向小小的埃姆登倾泻了数以千吨计的炮弹,拥有一千一百多年历史、有幸熬过了两场世界大战的下萨克森港口城市终于难逃一劫,整座城市连同港口都笼罩在冲天烈焰和滚滚浓烟之中,德国守军的防御工事更是苏军炮火“关照”的重点。惨淡的夕阳下,寸草不生的焦土拱卫着废墟般的城市,时光仿佛倒退三十四年,那时候的人们可以在凡尔登看到这般场景。

重炮沉寂下来,喀秋莎的火箭导轨渐渐冷却,以营连为单位投入进攻的苏军官兵出现在埃姆登外围,负责打头阵的坦克摆出交替掩护的战斗队形,带有红星标识的战鹰在港口上空不断盘旋,苏联人的警惕足以说明他们对当面之敌的重视与忌惮。紧张的气氛中,苏军坦克不受阻挡地碾过德军第一道防线,苏军步兵们也随即穿过破败不堪的堑壕区,德国军队似乎又和以往一样灵巧遁走,然而双方官兵都很清楚,这必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在夜幕完全降临之前,苏军战机找到目标并呼啸着发动攻击,地面随之升起无数的炮弹和火箭弹,前方的激烈交火惊醒苏军战士们恶斗即将开始,而他们也很快在德军的第二道防线前遭遇了实质性的阻击。在正面宽度不足5公里的战线上,一团数量的苏军坦克不足以形成突破力量,反而被对方的反坦克制导武器一一命中,而随队进攻的苏军自行火炮和近程火箭炮倾力压制,英勇无畏的苏联步兵则以突击战术实施强攻,数十架伊尔-2强击机也很快加入支援行列,然而这始终无法撼动德军官兵的决死抵抗。利用机枪和突击步枪提供的密集火力,守军沉着冷静地击退了苏军一波又一波的冲锋,阵地前方逐渐躺满了苏军官兵的遗骸,而据壕坚守的德军将士伤亡同样不小,但他们及时投入一线的预备力量要远比苏联方面预计的强大。在这场鲜血对飙的角力中,德国守军咬牙坚持到了反击行动的开始——在夜幕的掩护下,两千帝国精锐突然向位于埃姆登东南方的苏军集结部队发动攻击。在埃姆斯河北岸,一个半师规模的苏联步兵部队竟被这支猛虎下山般的帝国军队击退,而在埃姆登以南约五十公里的帕彭堡一带,在苏军紧逼下步步后撤的德国军队也趁夜发起反扑,由此造成了埃姆登守军向南突围的假象。苏军指挥部连忙调动部队向南补防,然而从埃姆登出击的帝国军队并没有渡过埃姆斯河,而是迅速向北突进,赶在黎明前攻击了位于埃姆登东面的苏军部队,摧毁了对方几处炮兵阵地,然后穿过战场返回埃姆登。德军的这一大胆举动不但令苏军官兵震惊,同时也成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在苏军未利用远程火炮实施夜间封锁的情况下,德军组织舰船从东弗里西亚群岛向埃姆登运送了四千多名作战人员以及大量的弹药物资,极大地充实了埃姆登的防守力量。携夜间反击之威,德军亦重新夺回了埃姆登以北的阵地,将防区纵深拓宽了两公里。

天亮之后,进攻部署受到严重干扰的苏联军队没办法立即发动新一轮攻势,决意死守埃姆登的德军官兵则争分夺秒地抢修工事,由两套火控雷达、十五套地空制导火箭发射器和近百门高射炮组成的防空系统虽不能完全抵御苏联航空兵的攻击,但它们的高超效率不仅让苏军飞行员投鼠忌器,也不断鼓舞着守军将士的斗志。与此同时,德国高层聪明地打起了舆论牌,怂恿荷兰政府对苏军炮弹落入本国境内并造成人员伤亡一事向苏联提出抗议,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借此机会向苏联施加舆论压力。在战场上,苏联对西方盟国有着绝对的胜绩,但在经济贸易方面,苏联始终处于被动地位,尤其是在本土工业被盟军炸烂的情况下,红色联盟的自给自足充其量是在资源和人力方面,他们急需从外部引进机器设备和先进技术,若是全凭自身力量进行重建恢复,走出困境所要花费的时间相当漫长,与西方国家的经济工业差距也会不断加大——有鉴于盟国随时可以关闭对苏贸易通道,莫斯科虽然对荷兰政府的抗议作出了生硬的回应,但前线部队对埃姆登的炮击规模有明显的缩减,而当德国的高空侦察机掠过这一地区时,航拍照片清楚显示苏军已将重炮和远程火箭炮撤走。

密集炮火压制一贯是苏军的重要制胜法宝,而没有了利齿,苏军这只老虎还不至于丧失攻击性。潜伏在下萨克森地区的德国情报人员很快观察到了苏联装甲部队的大规模调动,至少一个坦克军的兵力正由不莱梅向埃姆登地区隐蔽移动。得到情报之后,德军迅即利用夜间航渡向埃姆登守军增调大量反坦克装备,守军遂利用这些装备加强防御力量,并在防线的重要地段集中布设雷场,而苏军也通过轰炸和空布水雷加强对埃姆登的封锁。至11月7日,苏军新一轮攻势吹响号角,为了踢开德国北部的最后一块“绊脚石”,苏联军队果然在进攻中投入重兵。在十数个航空团的轮番轰炸下,埃姆登地区几乎成为低于海平面的洼地,而超过两百辆坦克在大量支援战车和战斗步兵的策应下集中猛攻埃姆登北部防线。交战最激烈之时,苏军祭出绝招,利用陆路秘密运抵埃姆斯河的快艇搭载士兵攻击埃姆登港口,苏军登陆部队一度控制港区,关键时刻,德国海军的快艇部队冒着敌机轰炸扫射抵达埃姆斯河口,拦截了运送后续登陆人员的苏军快艇,埃姆登守军随后组织兵力夺回港区。经过两天一夜的鏖战,德军以不足两万人的兵力击退苏军进攻,在这并不适合防守的冲积平原地形演绎了上莱茵河谷式的顽强防御战。

第84章 绝地大反击(1)

深秋时节,云幕低垂,冷风送寒,大地渐增萧瑟气息。庞大的阿尔卑斯山脉和蜿蜒的多瑙河水系渐渐从金秋的绚烂转入冬日的纯洁,两种伟大的自然地形交错于德奥边界,使之成为极富特色的壮丽景观。

伴着清晰的发动机嗡鸣声,一架橄榄绿色涂装的双发飞机从蜿蜒流淌在奥地利境内的多瑙河上空飞过,这里距离上奥地利州首府林茨约有40公里,往西差不多20公里即是德-奥边境。视线中,一座座钢铁或水泥的桥梁横跨于美丽的多瑙河之上,德国的战火并没有给奥地利人带来封禁恶果,他们仍能使用这些桥梁,但每一座桥梁都受到苏军部队的严密管控,通行于此的车辆乃至行人的大件行李都必须接受检查。除了陆上警戒线,苏联人还运来了大量的防空武器,固定的、机动的,部署在桥梁周围提供24小时的防空保护,但奥地利人并不会因为苏联人对本国桥梁的看护而心存感激,他们虽然没有德国人那种崇尚战斗荣誉的疯狂,但大多数人都流淌着日耳曼的血液,他们同情友邦军民的抗苏战争,更憎恶苏联人强加给自己的枷锁。只要不必冒着当场被击毙的风险,他们乐于为日耳曼人抗击苏联的事业做些贡献——传递情报、掩护人员以及提供食物等等。

对于常见的、平缓飞行在中低空的里苏诺夫-2型运输机,奥地利人无动于衷,守卫桥梁以及交通枢纽的苏军官兵们也没有太过在意,这里毕竟是奥地利,在苏军奥地利方面军翻山越岭进入德国之前,国境那边的德国武装人员从未有过挑衅举动,发生在德国东部和北部的激烈战事也牢牢牵制住了德军捉襟见肘的兵力。于是,缺少坦克和重炮的苏军奥地利方面军短短几天便势不可挡地逼近慕尼黑,近日更将这座德国战时首府包围起来,战事的发展使得驻防奥地利的苏军官兵日日警戒而日日平安,精神上已然出现了小小的松懈。此外,由于阿尔卑斯山脉的天然障碍,苏军指挥联络人员在奥地利与德国之间往来基本上都是搭乘飞机,而雷达屏幕上时时变动的光点看起来令人眼花缭乱,多几个、少几个也不是那么明显。最近一段时间,设立在韦尔斯的苏军航空指挥部常常受到不明信号的干扰,致使地面中心与航空部队之间的通讯联络时断时续,一时间联络不上,苏军航空人员也不至于将其列为危险情况。

在机翼和机身均有醒目红五星标识的双发运输机上,9名身穿德国空军制服的机组成员个个眉头紧锁、神情严峻,机舱里的仪器设备远远超出一架普通运输机所需,伸缩式的机枪炮塔也是相当高级的配置——在增加造价和操纵复杂度的同时,使得外观尽可能接近于无武装的运输飞机。这架经过复杂改装后的美制c-47已然成为发射x-1型制导炸弹的发射平台,在它靠近机首位置的控制区,脸庞削瘦的投弹操作手透过瞄准器反复观察,当飞行员第二次操纵飞机从河流上空掠过时,他以德语通告同僚们:“攻击开始,各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