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特别的演出
作为欧洲最着名的巴洛克风格花园之一,汉诺威大花园是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638年。三个世纪以来,随着花园主人的不断变化,它经历了多次改建和扩建,而它私人花园的历史直到1936年才发生改变,当时汉诺威市政府将其买下并使之成为一处由多个公园组成的公众休闲场所。1950年3月,汉诺威政府以修缮设施为名对外关闭了这座占地达到50公顷的大花园,但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它的关闭是因为一位身份极其特殊的客人“心血来潮”地将它选作自己的临时行营,而此人就是曾令整个欧洲颤抖的混世魔王、德意志历史上最具争议的领袖,以及被绝大多数人认为在二战结束前自杀身亡的……阿道夫·希特勒。
巴伐利亚,慕尼黑南郊,三辆黑色的大众轿车畅快行驶在平坦的林间公路上。中间轿车的车窗拉上了灰色的车帘,帘布后面,留着上唇胡的年轻人已经代替第三帝国的那些领袖和英雄成为众多国民崇敬仰慕的对象,坐在他身旁的是这个时代享誉盛名的军事家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此时此刻,古德里安所佩戴的领肩章已不再是陆军一级上将的三星,而是沿袭德式传统但有所调整的民主德国陆军元帅标识,这意味着对德国赢得二战中前期一系列辉煌胜利贡献极大的“闪击战之父”终于摆脱了令支持者鸣不平的困扰,他也因此成为了新德国封帅的第一位将领。
“此事本应早些告知于你,可它是那样的诡异,以致于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在说这句话之前的几分钟,林恩将元首依然健存于世的秘密透露给目前担任军事顾问部首席长官也即相当于军队总参谋长的古德里安。因晋升元帅而如释重负的古德里安给出了一个吃惊的反应,但林恩相信他之前或多或少是听说过一些传闻的,何况第三帝国残余势力以自由帝国之名盘踞挪威北部已是众所皆知的事实,如果没有一位具备足够魄力和影响力的领导者坐镇,在末日之际逃离帝国的残兵败将们如何得以坚持下来并在两大阵营的夹缝中顽强求生?答案其实不难揣测。
古德里安没有质疑林恩的诚意乃至他的真是背景,而是沉缓说道:“那么,他将回到德国重新夺回1945年失去的一切?”
对于这个问题,林恩无从给出正面回答。在汉诺威落脚的元首可没有把自己当成客人,帝国大本营的主要参谋人员和通讯设施已经陆续从北方运来,汉诺威大花园正逐渐成为他的新鹰巢,而尽管没有直接掌控国家政权的计划,这位领袖已经迫不及待地实施他的宏伟蓝图了,林恩这位民主德国总统则成了他的“代言人”——在频繁的电话和电报联络中,看起来非常苍老和虚弱的帝国独裁者毫不避讳地倾述着自己的判断与设想,明确提出自己在国家层面的意见和策略,除非林恩有充分的返回理由说服自己,他都要求林恩不折不扣地执行之,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木偶戏的幕后操纵者。在内心底,林恩并不希望自己扮演木偶角色,更不希望自己浴血奋战换来的胜利被他人葬送,但他不得不承认,元首及其幕僚团队在政治方面的经验、技巧和眼界都远远超过自己,并用一些狡猾的策略让掌握民主德国内政权力的施托克内阁不知不觉地落入掌控。不仅如此,当元首及其追随者将自己当成主宰者时,他们才愿意毫无保留地动用“帝国遗产”投入新德国的复兴建设。当然了,维系北欧帝国的运转是一笔惊人的开销,何况还摊上了核武器研制这么个超级项目,再加上购置工业设备等方面的投入,第三帝国覆灭时遗留下来的巨额秘密资金到此时十已去九,元首赠予带来的礼物主要是现成的工业设备。大量的工业机器设施从挪威北部的工厂拆运回德国,为顽强复兴中的德国工业送来了雪中之炭。
“即便搭上六千万德意志人的性命,他也无法回到国家元首的位置——不论是潜在的敌人、暂时的合作者还是相当数量的德国人,都不能接受和容忍他重掌德国政权的情况出现。”林恩以似是而非的答案回应了古德里安的问题,闪击英雄点点头。尽管没能在第三帝国时期封帅,他还是要感谢希特勒当年的“慧眼识英”,若非领袖的支持,他的闪电战设想很难成为现实,得不到契机,英雄也许会在平凡的职位上碌碌无为,而不像现在这样虽败犹荣地接受各国同僚的尊敬与膜拜。
过了片刻,林恩稍稍调整谈话方向:“据我所知,目前在北挪威和丹麦的帝国军队约有三十万人,另有数十万平民和劳工,这些人多是忠实追随元首的日耳曼人,他们回归德国就像是河流汇入大海,强行阻止只会引来不好的后果,但我一直担心苏联方面是在等待帝国势力从他们难以攻占的北欧撤回德国,届时再用一场闪电式的战争攻占德国并彻底消灭第三帝国的残余势力。让我感到忧心的另一点是,苏联正好需要一些时间秘密发展和装备核武器,从而确保他们进军中西欧时与美国形成核武器的战略制衡。”
“以我们目前的军队实力,即便加上三十万经验丰富、装备齐整的党卫军也无法阻挡苏联军队的进攻,我们目前的地理形势在太糟糕的——挨到苏联人从奥地利和捷克撤军,我们的处境还能改善一些。”古德里安感叹道。
“是啊,我们的国家看上去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实际上是处在危险边缘的,而占据北欧之地的帝国势力处境也不乐观,士兵们的思乡之情正消耗着他们的士气和耐心,而那里的工业经济条件也不适合持续循环的生产……事实上,我和帝国元首已经接触过了,并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合作协议。”
说完这话,林恩转过头看着古德里安,他依然以吃惊的表情做出回应,但言语上却恪守着自己的身份,没有探究那些过于深入的问题,并且提醒道:“有些时候,他是值得信赖的,但有些时候,他并不如此。”
“我知道。”林恩回答说,“站在民族立场上,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但愿如此。”古德里安低语道。
穿过从隆冬沉睡中苏醒的山林和沃野,车队最终抵达位于慕尼黑南郊兵营附近的一处开阔地带,士兵们已经在背靠树林的坡地上安放了遮阳棚和座椅,正对面的沃野被不算宽敞的河流一分为二。尽管受到了来自内阁、国会及民间的一些质疑和压力,林恩和军队高层仍决定沿用原野灰色的传统军服,仅仅在样式和徽章上进行小幅改动。看着这些戴着短檐军帽或船型便帽的军人在身旁走动,即便没有携带熟悉的制式武器,林恩仍感觉温暖踏实,在他的脑海深处,奋战在1945年的那些经历依然是此生最宝贵的记忆。
日已高升,遮阳棚下除了民主德国的军队将领和高级官员之外,还可以看到许多活跃在外交界的面孔,美国、英国、法国的驻德大使及武官,荷兰、比利时意大利、西班牙、瑞士等国驻慕尼黑的领事及部分军事代表,但并不是每一个国家的外交人员都能收到这场非正式演习的参观邀请。实际上,苏联阵营以及那些无关痛痒的国家的外交官员都被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