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是有的,只要我们始终坚守信念,这些付出终将弥补我们在战争时期犯下的错误。”话差不多还是老话,但林恩隐约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弗里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又问说:“我们之前所列的那些名字……会不会太残忍了?”
之前在电话里提供给马特索夫的名单并不是完全捏造的,林恩事先让大伙儿将自己认识的又不太喜欢的同僚名字及部队番号列入其中,从而掩饰行动的真正目的。至于苏军后面是否会认真地清查审问这些人,林恩觉得可能性是有的,因而他将自己讨厌的那几个家伙写了进去,到头来就算他们被单独监禁甚至遭到刑讯逼供,自己也不会感到太过内疚。
行动开始前,弗里茨沉默多过于提问,行动进行到了这个地步,他似乎大开眼界,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只是不多会儿,在前面驾车的佩特敲车窗道:“注意了,前面有检查!”
得知一辆苏军装甲列车驶过城东的观察点后,林恩倒算了攻击时间,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他和弗朗茨、佩特驱车撤离,一路行驶,他们的卡车这会儿已经绕过列宁格勒市区抵达北郊,就算列宁格勒的守卫部队采取全城封锁的手段,他们也已经跳出这个限定封锁圈了。
第149章 谁会是下一任?
常设检查岗前,一名头戴防寒绒帽、肩挎“波波沙”冲锋枪的苏军士兵高高举起右手:“停车!”
老旧的卡车在嘎吱一声尖响中停住了,发动机像个肺部不太舒服的老头儿咕隆咕隆地咳嗽着,跟“玛莎拉蒂”的发动机相比简直就是垃圾。
林恩和弗朗茨不动声色地坐在车厢里,听着驾车的佩特用纯正流利的俄语与对方交涉,隐约听到对方在询问车上的货物以及此行的目的地,佩特应该向他们出示了印制的送货单——谈不上伪造,只是印制了线条和名称的表格看起来要比纯手写的更加正规一些。
不多会儿,苏军哨兵转到车尾,林恩他们有意没有在车厢后面挂上篷布帘子,因而站在那里对车厢里的情况一目了然。苏军哨兵略略打量了一下,又盯着林恩和弗朗茨看了看,见两人都是淡定而淳朴的表情,便朝岗哨那边挥手喊道:“放行!”
这一声“放行”让林恩微微紧张的心态顿时舒缓下来,若没有意外出现,这将是离开列宁格勒前的最后一道常设检查岗,然后他们只要避开交通主干道,在事先勘测过的乡间道路上迂回前进,就能够较为顺利地抵达靠近芬兰边境的预定地点。
老迈的发动机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抛锚,哨杆升起后,卡车一摇一晃地向前行进,这座岗亭采用混凝土构造、旁边还有供哨兵住宿矮房的检查岗很快落在了后面。走远之后,林恩隐约看到四五名哨兵从他们屯驻的屋子里出来,同着之前执勤的几名哨兵一起将原本搁置在草丛里的木架铁丝网搬到路口。从这个情况来看,他们想必是接到了上级严加戒备的指令。要是命令早几分钟下达,或是这辆卡车在路上耽搁了一阵,现在通过该检查岗能否这么顺利就很难说了。
“上天庇佑!”
林恩在额头和胸前划了个基督教的十字,这是他在东线战场上留下的习惯。时空穿越加上意外连连,这一切似乎都可以用神意来解释,但林恩并没有皈依某一宗教,他信仰的仍是自己——客观因素不必强求,只需要将自身个体的主观能动性发挥充分了,胜败皆是天命。
弗朗茨显然是个基督徒,见林恩作出这样的动作,他立即跟着照做,并且在口中念念有词。
“跟我们一起走吧!离开俄国!”林恩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到一个你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