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
强烈的求生欲望使得林恩像是一根压到了最低点的弹簧,瞬间迸发出了全身的潜力。他右手平举着驳壳枪,每扣一次扳机便迅速的小幅度平移枪口,电影里的好汉就是这样以一人之力干掉一打坏人。可是,盖世枪法即便存在,那也必然是建立在长年苦练的基础之上,若是只凭想象,十之八九会陷入和林恩一样的失望:近距离的射击三发三中,却只将一名敌人直接踢出战局。另外两个苏军步兵虽然中了弹,可手部和肩部的创伤非但没有废掉他们的战斗力,反而引发了两人的暴怒情绪。即便他们都不是那种特别夸张的魁梧体格,“居高临下”将林恩扼杀在散兵坑里也还是易如反掌。
生死关头,林恩想到的既不是家人也不是神佛,在感觉自己即将任凭敌人宰割的刹那,他是多么希望再看到“屠夫”矫健的身姿以及突突作响的冲锋枪。然而此时此刻党卫军中士连同许多伙伴都在浴血拼杀,死活尚且不明,谁还能腾出手来帮一把这可怜的小弟?
若是手里拿着的是后期生产的能够连发二十响的驳壳枪,干掉眼前这两个毛子兵自是不在话下,只是眼前的战斗显然不是一两件轻武器性能上的突变能够改变的。就算干掉了两个、四个甚至六个,苏军士兵仍然会前仆后继地冲上来。这样的场面,林恩早已见识过了。
出于本能的记忆,他猛力将打光了子弹的驳壳枪甩出,但它终究不是飞镖。隔着几米的距离,甩过去虽然砸中了一名苏军士兵的胸膛,可看起来除了些许痛感,这对他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于是,林恩依然面对着两名苏军士兵,更要命的是,左边那个突然放慢步子,手中的冲锋枪略微下压。
看着即将喷射出火舌的枪口,林恩知道自己这次就算反应再快也躲不开子弹了,先前那些同伴被连串子弹贯穿胸膛的惨烈场景让他感到深深的绝望。就像是孩提时代排队等待预防针接种,心里开始预想子弹钻入躯体的痛感,好让自己在那一刻真正到来之时不至于太过恐慌……
卟!
伴随着这极为奇特的声音,没敢闭眼的林恩目睹苏军冲锋枪手如同过电般猛然一颤。他面门略微扬起、上半身僵直地绷紧,四肢就像瞬间被抽空了力量,整个以一种骇人的扭曲姿态向后倒去。临倒地前,右手单握的冲锋枪突然哒哒哒地吼叫起来,枪口跳跃着明黄色的火焰,连串的子弹只是在侧旁的地面扫起一阵泥屑。
以极偶然的方式逃过一劫,林恩还没来得及品味这死里偷生的幸福感,就又要重新面对致命威胁。眼看另一名苏军步兵已经冲到了眼前,近战菜鸟心一横,抓起已经上好了刺刀的步枪准备跟对方搏一搏人品。可是,对手的下一个动作让他傻了眼:明明冲到了跟前,这丫却不顺势跳入散兵坑来一场男子汉之间的对决,而是猛然刹车,拉枪栓、举枪瞄准。距离如此之近,刺刀尖几乎是林恩伸手就能够碰到的……
好吧!林恩彻彻底底的绝望了,居然碰到了一个不走寻常路的俄国毛子。你们不是和小鬼子一样崇尚白刃战吗?干嘛搞的比意大利人还猥琐?难道丫也玩不来刺刀格斗?好嘛,这么近的距离还用得着瞄准,来呀,瞄着爷爷的心口来!
一堆零落杂乱的念头瞬间挤满了林恩的脑袋,就在他已经第二次做好了壮烈的心理准备时,“当”一声脆又不脆、闷又不闷的声响传入耳中。也许再晚半秒,这俄国来的憨瓜就该开枪了。
一颗子弹从斜里上方打中并穿透了苏制钢盔,这倒霉蛋大概到死也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子弹射来的角度,林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一根烟的回报如此丰厚,心底再次涌起一股淡淡的暖意。闪过倒毙之敌无意识插来的刺刀,林恩迅即下蹲,却不是为了装死。他斜端着装好刺刀的步枪,拉动枪栓把子弹给上了膛,右腿单膝点地,将趴在散兵坑前的这苏军士兵尸体作为临时射击掩体——既能够挡子弹,又可以稍作遮掩。啥,心理阴影?在这充斥着鲜血与杀戮的战场上,纠葛就是个屁,保住小命才是正题!
阵地上的情势依然十分混乱,视线中所能够看到的大多数都是苏军人马。林恩一眼扫去,下一个倒霉蛋是谁?
哼!这个大步流星朝着别墅方向冲去的毛子士兵块头真大,端着刺刀,估计是近身格斗的一把好手,让我替兄弟们预先除害吧!
想着这些,林恩将枪口向目标前方移动了两个身位,不作停顿地扣动了扳机。他打横向移动“靶”的经验虽然没有纵向的多,可估算位移量的原理是相通的,而那家伙又没有聪明到不断改变方向和速度,这一枪过去竖着的立马变成横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