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灵石县知事!说得好!”我有些惊奇地看着王仲甫,站起身来迎了过去,拉着他的手对众人说道,“身为一方的父母官,自然要知道自己是为谁服务的,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可惜却不能坚持,王知县无疑是做到了!可惜赵元礼身为皇亲,又是官居二品的清源军节度使,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只知道追逐私利,为祸国家,实在是可悲又可耻啊!”
众人皆道平西王所言甚是,王知县气节高尚。
王仲甫拜谢道,“仲甫虽然自知,却未能识破赵元礼的狼子野心,如今此獠业已坐大,朝廷若不能早日铲除的话,必为三晋祸患啊!”
石胖子在一旁安慰道,“王大人勿须担忧,赵元礼窃居并州,不思修德,只知道穷兵黩武,已是大违三晋民愿,追随者必寡,如今虽然洋洋得意,也不过如同沐猴而冠带,长久不了的!如今平西王大军已至,先全歼了韩德威的契丹大军十万,又破了楚王北上的叛军,斩其首领,已经斩断了赵元礼的两条有力臂助,清源军的覆灭,也只是弹指之间罢了!”
王仲甫点头称是,又有些忧虑地说道,“然则并州人民,却又要因为赵元礼的野心,多承受一次兵祸了!”
“打仗是难免的,是要死人的,这是必然的。”我点头说道,“不过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今次对付赵元礼所部,并非是以往同契丹人作战,凡事尽可能讲究方式方法,希望能够使用比较温和的手段来解决并州之事,这也是本王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我如此说法,倒不是在众人面前故作姿态,也不是见了同族之人就下不去手,而是考虑到河东路这一带,以后肯定是要划归到我的手中掌握的,如果仅仅因为一个赵元礼,一个清源军,就大肆动武,打一个稀巴烂,那日后石胖子接收的能是一个什么好光景?
权衡利弊,我都需要仔细斟酌一下,既要在河东路上落下一个仁义的好名声,又要将赵元礼的问题给妥善地解决掉,还要尽量将三关五寨的兵马笼络到西北军的怀中,确实很有挑战性啊!如何行事,果然非同寻常可比。
王仲甫将我们迎入灵石县衙,大军驻扎在城外听命。
灵石县衙还是隋开皇年间修成的旧址,在现在看起来也算是古物了。
“听说当年隋开皇年间,此地曾掘出一块儿巨石,可是真有此事?”我忽然想起了传闻,于是饶有兴致地问了起来。
一谈及家乡的风物,王仲甫立刻来了精神,笑着为我们介绍道,“确实有这么一块儿石头,看上去有三丈许方圆,自发现以后就一直留在我们灵石县境内,以为象征,王爷如有兴趣,大可一观究竟。”
“今日恰逢其会,那倒是要看看了。”我点了点头,表示很有兴趣。
由于前几天刚下过大雪,因此县衙的青石路上依然散发着一些清淡冷冽的气息,我们一行人沿着向南的街中主干道缓缓行来,去探访那块儿神异的石头。
“据灵石县志所记载,昔日隋开皇十年,隋文帝杨坚北巡挖河开道,民工在疏浚河道之时发掘出一块巨石,似铁非铁,似石非石,色苍声铮,隋文帝以为灵瑞,便命名其为灵石,并将平周县西南之地分割出来,设置了如今的灵石县。”王仲甫一边为我等领路,一边慢慢地介绍灵石县的来历,“灵石县自立县以来,已经有四百余年,最有名的就是这一南一北两座关口,因此灵石一地,也可算是晋中之门户了。”
巨石所在之处,距离县衙并不太远,片刻即至。
入目所见,就是一块儿高大浑厚的巨石,颜色灰黑,表面上有许多微乎其微的细小空洞,似乎是有气体由内而外渗出的空洞一般,仔细看时,却又觉得并非真的空洞,表面上似乎有种金属光泽,令我想起了以前见过的雨花石,可是再细看时,又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