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有些无奈地说道,“此阵太过庞大,又是建在水面上,还有大雾遮掩,如果不识得其中的奥妙,很容易陷落进去,之前我们也曾派人射飞书入内,可惜都没有回信,可能是阵型过大,飞箭传书落到了契丹人一方了。如之奈何?”
“这却不是问题。”我轻笑起来,看得众人一头雾水。
普通的弓箭和弩箭自然是没有那么远的射程,我们这里到阵中心处少说也有三四里路,就算是朝廷监制的大型弩机也达不成目的,可是我们西北特制的大型钢弩自然就不在话下了,所幸我这次也携带了几具过来,总算是没有白费一阵子力气,今日算是派上用场了。
当下我就命人从营中将大型钢弩拉了出来,在大阵外面选了几个有利的地势,搭建起来,然后将中空的箭头里面装了些东西进去,调教好准头之后便运转弩机,发射了出去。
众人只听得一声声破空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就不见了弩箭的去向。
“即便贤侄的弩箭能够射到大阵中央,可是陛下他们又如何回复呢?”曹彬又想起个问题来,真宗等人的手里面可没有射程这么远的弩箭啊,这个消息传递只能是单方面的。
“无妨,小侄自有妙计!”我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却不说破。
枯等也是了然无趣的,众人都是常年带兵的人,碰到一起后自然免不了谈到用兵上,就说起了近年来的各地战场上的得失,话题中就提到了我参与过的几场战役。
“近年来的新起之秀,当属平西王爷了。”一位老将说起了平定党项之乱,以及同契丹人的两次交锋,便将话头儿落到了我的身上。
“都是恰逢其会罢了——”我淡淡地笑了笑,不愿多提。
战争这东西往往就发生在你最不希望他发生的时候,今日还是朋友,可能明天便是敌人,世事无常,国家与国家之间只有利益的结合,没有情谊的结盟,这一点,早就被我看透了。即便是我们今天同契丹人打个你死我活,也许明天两国的使臣们就坐到一处喝花酒了。
弩箭发出去,足足等了有半个时辰都多,还没有发觉大阵深处有什么反应,众人都觉得今次的试探也能也打了水漂儿了,都互相劝慰,说只有等到大雾稍微散去一些的时候再行破阵了。
我却没有同他们多讲,只是将双眼在大雾之上的天空中来回逡巡着,在搜索着什么东西。
曹彬一边同人闲谈,无意中朝我看了一眼,却发现了我的异常,便问道,“贤侄在看些什么?”
“来了——”我一拍大腿,眼睛却盯着远处喊道。
众人随着我的目光方向望去,只见在大雾之上,一点星光摇摇摆摆地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