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德城中的粮草尚且充足,只是药材奇缺,因此很多伤者都无法得到及时的救治,最终耽误了伤情而死。
我在王凤珊等人的带领下,在绥德城中巡视了一周,发现城墙已经有多处破损需要修补,而城内的居民因为协助守城,也多出了不少的孤儿寡妇,真是遍地哀鸣之声,不觉心中哀怜不已,破坏容易建设难,党项人围困十日所造成的伤害,怕是要用几个月才能恢复过来了,而且有些东西,是再也复原不了的。
看罢城中百姓之后,我随口问道,“王指挥使的遗体在哪里停放?本使应该去看看。”
王凤珊有些苦涩地回答道,“多谢杨大人,不过不必了,当日先父在城头上指挥抗敌,中流矢后跌落城下,尸首早已不堪辨认,再也找不到了!”说罢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周围诸将听了,莫不心下惨然。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我有些感触地安慰王凤珊道,“大丈夫马革裹尸,就是为了上报国家,下安黎民,若非有王指挥使这样精忠报国的英雄,哪里有我大宋万里河山的安定?王将军请节哀——”
“多谢杨大人——”王凤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声说道,“小女子只是因为先父殉国,城中将领死伤殆尽,才临时担负起指挥之责,并非是朝廷所命。”
“哦,原来是这样——”我沉吟了一下后问道,“小姐家中还有什么人?”
王凤珊回答道,“先母早逝,如今父亲又战死,家中只留下一个十四岁的小妹了。”
苦命的孩子啊!我心中又叹了一声,决定道,“有道是子承父业,既然王小姐已经有了担任指挥使的实战经历,又保住了绥德城,这指挥使一职,理当由王小姐担当!本使身为枢密院副使、西北安抚使,奉皇命平定西北边事,有权力任免西北军政要员,具体的委任文书,本使当亲自上奏朝廷,请皇帝陛下降旨!”
“多谢杨大人——”
“有王小姐为指挥使,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令我深感意外的是,首先对我表示感谢的不是王凤珊自己,而是绥德城的军民人等,看来王凤珊与她的父亲确实深得人心,得到了全城军民的认可。
很快地,战况统计出来了。
绥德一役,守城的人马损失了将近两千人,我的禁军伤亡有六百余人,党项人的损失更为严重,在攻城中损失了四千余人,在这次的追杀中损失了五千余人,总计万人左右,这么大的损失,令李继迁不得不收缩兵力,退回原先占领的银州去,而党项各部的酋首也闻之惊心,袭扰活动大为收敛,主要兵力都退出了长城,西北战场上很快地平静了下来。
西北各军州在得到我的支援之后,开始清剿流散在各地的党项族散兵游勇,修整工事,安抚军民,百姓们的生活逐渐地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