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一声呼唤传来,却是七郎的声音。
七郎很快地跑了过来,神经兮兮地问道,“方才有契丹使者来过了?”
“不错!”我点了点头。
“说些什么?”七郎脸色不豫地追问道。
“和谈的条件。”我简单地回答道。
“和谈?!”七郎很生气地质问道,“为什么要和谈?我们在这里整束大军,不就是为了反攻回去么?早知道要和谈,还用这么费劲儿地安营扎寨收拢军心?”
我淡然回答道,“战争是一门艺术,你不要把打仗看得太简单了!要想克敌制胜,就得多动脑筋,什么时候该上刀子,什么时候该上板子,什么时候得笑脸相迎,什么时候得迎头痛击,这可都是有讲究的。若是拿捏得不准,便成不了名将,只能是庸才了。”
七郎抓了抓头发,有些迷惑地问道,“那六哥的意思是说,这和谈只是一个幌子?谈成谈不成还在两说呢?那还谈个什么?”
“朽木不可雕也——”气得我哼哼了一声后,良久才作答道,“跟你说话真是鸡同鸭讲了!所谓和谈,就是双方都要派出精明强干的高层官员,坐到一起互相刺探对方的情报,看看这仗究竟是应该打还是应该停,如果打,对方有什么空子可以钻,如果停,能从中为自己捞到什么好处?所以说,打了胜仗未必就能赢得战争,而打了败仗也未必就会丧权辱国,这都要同战后的谈判结果联系在一起的。”
“你越说我越搞不明白了——”七郎听的越发一头雾水起来。
停了一会儿,我评价道,“你的军事素养太低,回去以后多看点儿书吧!”
七郎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问道,“高层官员?他们派来的是谁呀?”
我还没有回答,站在旁边的亲兵就抢着说道,“韩德让!大辽国开府仪同三司,兼政事令,加司空衔,封楚王,为北府宰相,领枢密使!另外,还是辽国太后萧绰的姘头!”
七郎大惊道,“竟然是他?你为什么不将他拿下?我敢说,有他在手里作人质,辽军军队不敢贸然进攻的!玉田韩家的势力在契丹根深蒂固,这次来袭的大部分军队,都是效命于韩家的!唉,你怎么能放走他呢——”当下唉声叹气地埋怨起来。
“不然怎样?”我没有好气地答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呀!你以为人家一个大辽显贵,有王爷身份的高官怎么敢亲身涉险,只身来到我们大军之中?还不是因为人家现在占据了战略主动权,随时可以挥师南下将我们这些散兵游勇们碾得粉碎?人家肯主动前来,就是为了表现一种姿态!一种充满了胜利者自豪感的姿态!顺便,才是来谈一下退兵的条件!”
“他提了什么条件?谈成没有?”七郎问道。
“尚在两可之间!”我摇了摇头道,“我同他打了一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