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耶律隆运虽然在此行之前也考虑过我可能会有的种种反应,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不由得为之气结,几乎就想要拍案而起怒目相视!转念一想却有平静下来,有些挪逾地说道,“算本使看走眼了,没想到杨大人倒是有几分发国难财的潜质!不过,杨大人真的以为单凭你的几万散兵游勇,就能抗拒我大辽的四十万大军?”说完之后一双如鹰隼一般的利眼紧紧地盯着我。
“这个么——”我搔了搔头发,很爽快地答道,“老实说,抗拒不了!”
耶律隆运听我回答的爽快,顿觉愕然,正准备借机向我施压来谈一谈停战的条件时,却见我又说话了。
“虽然抗拒不了,也要抗拒!”我慢条斯理地接着说道,“我们汉人从来就没有惧怕过强敌!当年霍骠骑能够以八百骑兵深入匈奴数千里,横扫漠北无王庭,难道本官今日就没有胆量效仿前贤?”
“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也不是逐水草而居的匈奴人!杨大人这话,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兑现!”耶律隆运冷冷地回答道。
“扯远了——扯远了——”我呵呵笑着说道,“本官虽然身为统兵大将,不过本身却是一个和平主义者,打打杀杀的事情,总是不好的,古云兵者为凶器,圣人不得已而为之嘛!既然贵使是来谈停战的,那么本官就不妨听一下贵使的条件,究竟要送给本官多少金银财帛作为退兵的报答?”
“杨大人你在说笑吧?!”耶律隆运的肺险些没有被我给气炸了,“你先搞搞清楚,现在处在优势地位的是我们!你们的三路大军现在都被我们打得全线溃败,就连你们的皇帝也狼狈逃回了南线,不敢再露头!我们大辽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主动提出了停战的动议,这是对你们大宋的格外恩赐,可你居然反倒敲起我们的竹杠来?你就不怕被你们的皇帝知道了,以破坏和谈的罪名被处置么?”
“我也请耶律大人你搞搞清楚!”我针锋相对地反驳道,“被你们暂时击退的是别人,不是我杨延昭!我们的皇帝陛下也不是溃逃,那叫作战略转移!你也不要把自己夸得像是一朵花一般,难道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你们的景宗皇帝已经驾崩了么!”
耶律隆运听到我的最后一句话后,有些激动的情绪突然平息了下来,反倒是很安静地问道,“那你的打算究竟是什么?如果你了解大辽的情况,便知道尽管我们皇帝突然驾崩,但是并不影响大局。”
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坐在那里扳着指头一个一个地计算着,算算水师从出发到现在,已经有十来天了,应该差不多了吧!若是要动手,也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杨大人——”耶律隆运见我久久无语,只顾在那里低头屈指盘算着什么,不由得有些恼怒,大声提醒道。
慢慢地抬起头来,我有些好奇地问道,“耶律大人,您一家大小可好?南京的府邸无恙否?最近几天内,难道就没有接到什么比较重大的情报?”
“这是什么意思?”耶律隆运如堕云中雾里,实在弄不明白何以我的思路跳跃如此之大,“承杨大人的好意,本使的家下安好得很,却不知道杨大人所指的重大情报,究竟是什么?”
我呵呵一笑道,“我这个人的毛病就是疑心太重,说出来还请耶律大人不要见怪,你真的没有接道消息么?比如说,南京沦陷之类的消息?”说完后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耶律隆运心中的念头转了无数,怎么也想不出我究竟要做什么。
南京是自己的老巢,也是玉田韩家的发迹之地,不但设有行朝,具有与上京完全一致的另一套小朝廷,还在南线驻有大量的兵力,怎么可能被轻易突破?即便是上次宋军来袭,将南京城整个围困起来,到最后在内外交攻之下也只得黯然收场,仓皇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