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曹彬与契丹兵在固安城南交战,大破敌军,克其城。接着,田重进战于飞狐之北,又破之。潘美自西陉入,与契丹兵遇,迎头痛击,契丹兵不敌后退,潘美追至寰州,活捉其刺史赵彦辛,辛以城降。继而,曹彬再克涿州,潘美围朔州,其节度副使赵希赞以城降。田重进战飞狐北,活捉契丹西南面招安使大鹏翼、康州刺史马頵、马军指挥使何万通。三日后,曹彬大败契丹军于涿州南,杀其相贺斯。潘美率军攻至应州,其节度副使艾正、观察判官宋雄以城降。司门员外郎王延范与秘书丞陆坦、戎城县主簿田辩、术士刘昂坐谋不轨,阴谋败露后被当街斩杀。
参加北伐的诸路大军节节胜利,太宗皇帝惟恐自己的臣子们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搞定,因此不顾众人的反对和劝阻,急不可耐地全副披挂,御驾亲征,来到潘美军中行营。
八月下旬,曹彬的军队被契丹人偷袭,大败于岐沟关外,收众夜渡拒马河,退屯易州,知幽州行府事刘保勋战死。九月初,太宗皇帝召曹彬、崔彦进、米信等回师,命田重进屯定州,潘美还代州,并将云、应、寰、朔等四州吏民及吐浑部族,分置河东、京西。
中、东两路大军还没有返回,太宗皇帝所在的西路大军却被突然而至的契丹大军重重围困起来,被围困在方圆不到十里的一片浅滩上。
虽然只是九月的天气,可是关外的夜晚已经变得异常寒冷,所谓胡天九月即飞雪,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不但令大宋君臣们卒不及防,也令围困在四周的辽军感到了一些烦恼,冬季的战争,确实比平时更要残酷得多。
临时搭建起来的大寨中升起了处处炊火,士兵们开始围在一起煮饭并取暖,食物是非常单调的白粥,所幸还有些肉干可以放在其中调剂一下口味儿,使之不至于太乏味。
零落的梆子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很显然是契丹人的骚扰,即使在吃饭时间,他们也是不肯让大宋的军队稍微安心一下的,不少人开始低声诅咒那些在头上扎着小辫子的北方蛮夷们,同时从怀中仔细地掏出一两只红薯来埋在尚未烧完的草灰中烧烤。相对与没有什么营养的白粥来,这东西更管饱一些。
太宗皇帝全副披挂地站在营地里面,神色非常复杂,容颜也有些憔悴,完全没有了上次亲率大军征伐北汉时的意气风发,内侍总管王继恩小心地侍立在一旁,几名随军的大臣们也都战战兢兢地跟在他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声。
“陛下,该用膳了。”一名内侍提着只方形的雕漆食盒悄悄地跟了上来,小声提醒道。
太宗皇帝丝毫没有理会他,径直顺着营地中的通道向前走去。
王继恩对着那内侍摆了摆手,又使了一个颜色,将食盒接到手中,紧紧地跟在太宗皇帝的身后,一行人继续向营地深处的大帐走过去。
太宗皇帝的心里面非常懊悔,当初那么多的朝臣劝阻自己不要出征,自己怎么就听不进去呢?如今才知道,亲冒矢石的滋味并不是好受的!尽管自己的手上还有十万大军,外面还将会有源源不断的勤王兵马将要赶到,可是,现在距离自己不到五里之外的四周,都是契丹人的骑兵啊!那可是人数远远超过了二十万以上的大军!
“对方的统兵大将究竟是谁呢?”不光是太宗皇帝有些摸不着头脑,便是其他的大臣们也是一头雾水。
直到现在,宋军仍然没有搞清楚契丹人的主帅是何人,根据战前得到的线报,契丹人的皇帝耶律贤身体一向不好,国事都托付与皇后萧氏,几位掌兵大将如燕王韩匡嗣、北院大王于越休哥都在封地,按道理说附近并没有什么名将啊,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大一股敌人来呢?以这个数量上来看,统兵的怎么也得是一位王爷的身份呀!
“皇上,潘大人和杨大人回来了。”王继恩提醒道。
“快让他们进来!”太宗精神一振,急忙吩咐道。
全副甲胄的潘美与金刀杨继业走进帐内,身上的金属披挂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看到了太宗皇帝后抱拳行了个军礼,潘美谢罪道,“臣等甲胄在身,无法全礼,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