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殷别尘,偏头哂笑,道:“事已至此,杜卿可有何法?”
杜鹤径道:“殿下,厚葬不能还他性命,优待旁支也不能让他瞑目九泉。臣,只想当好父母官,只想为百姓审理案情,不愿意做这权利角逐里的棋。”
太子道:“杜卿所言合理,但国不成国,百姓何来安生?”
杜鹤径道:“殿下,无妻无子不能选择此人的原因,若是殿下今日这般行事,那下官拼了这顶乌纱帽也绝不答应。殿下今日之事可以早早与我商量,我牢中有尚死刑犯可用,何必用这无辜百姓?”
太子起身扶起杜鹤径道:“杜鹤之言,本宫会放在心上,杜鹤先将这个无辜之人厚葬,另选一个死囚顶替。权且当做一点抚慰。杜鹤如何看?”
杜鹤径道:“人已死,万般皆无奈,只得此法。但请殿下记住,大周中兴固然重要,但百姓的拥戴也是中兴的途径之一。”
太子拍了拍他的手,颔首致意。杜鹤径再不好甩脸色,只临走时又看了眼殷别尘。
太子坐下沏茶,推过来道:“阁老,本宫知你迫切想要让大周\强盛的心,但杜卿的话不无道理,阁老,仔细想想,是也不是?”
殷别尘跪下磕头道:“殿下,臣不在意,便又恶鬼讨命,臣自然一力担之。臣万死不悔,臣只是与杜鹤径站在了分歧点上,臣会私下找到杜鹤径解决此事。不会让殿下白担这个名头。”
太子道:“本宫常常感叹生错了时代。若是生在太祖,先帝和父皇那个时代,本宫定能比文景做得好。”
殷别尘老泪纵横道:“殿下!您没有生错时代,现在的大周不需要一个铁血手腕的君王。臣劝殿下断情绝爱,为的是杜绝外戚干政,殿下,您的仁慈,会是大周百姓的活路。”
太子道:“阁老不必如此,本宫只是感叹,如今本宫已经见过了增援瓦塔的诸位将领,阁老可有什么想法?”
殷别尘道:“秦综可还南郡,但臣会让孙女把她的孩子送到燕都来,殿下让沈延留在南郡,封为巡抚,监视荆襄九郡。娇雪关少不了曹青云,但得放一个燕都的人在那边以防万一,臣认为,孔博衍可以。”
太子道:“沈延没有问题,但是孔博衍好清谈,与娇雪关的守将怕是不能和睦,恐会误事。”
殷别尘道:“殿下可知道广平宋氏?”
太子道:“孔家姻亲,怎么了?”
殷别尘道:“孔博衍之妻就出自宋氏。臣认为可以让其妻随行至边关,但他的儿子务必要留在燕都。和臣的曾外孙一起到国子监念书。”
太子道:“有功的按功擢升。还有一事,告大周境内读书人,取消清谈,清谈无用,说是有心为国,便多读几本治国安邦的书册。”
殷别尘道:“臣遵殿下敕令。殿下的内宫可有人选了?”
太子道:“可选江左世家中的王氏、邓氏之女为良娣;选谭冠误之女为承徽,再选荆襄九郡中的桂阳、长沙两郡太守的女儿为昭训;阁老还有何人选?”
殷别尘道:“殿下,王氏之女当为良娣,但邓氏之女只可做良媛。她们同出江左,不分个高低难免叫两人太过和睦,殿下又将如何拿住江左世家?”
太子颔首道:“万慎,此事就照着阁老的意思来拟条陈。再加上祁歆止的孙女,也做良娣。阁老,如今就剩下正妃尚未选出,阁老可有人选?”
殷别尘道:“此事臣尚无头绪。还有刑部侍郎庄几安之女,也到了年纪,不妨选进宫来。”
太子道:“庄几安之女,做承徽罢,其他燕都大小官员家中也选一个入宫罢。正妃就先空着,后宫乱了,前朝就好动手了。”
殷别尘道:“遵殿下教令。”
宣平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