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造反??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出于日英同盟的情谊,站在协约国一边同德国作战。然而,不幸的是,日本在战后从欧美各国所得到的报酬却是一系列压迫日本的政策。特别是由于培理提督率舰叩关导致日本开国以来,一直对日本保持不寻常的友好感情并毫不吝惜地给予支援的美国,这时却突然一反常态,充当了对日本施加压迫政策的急先锋。主张废除日英同盟,在华盛顿会议上限制海军主力舰的力量,废除石井·兰辛协定,限制根据九国条约规定的日本在满蒙的特殊权益以及美国制定排日的移民禁止法案等等,都给日本的前途投下了阴影。不难看出,这些措施的目的都是要阻止日本的发展,特别是阻止日本向大陆的发展。
另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作为战后必然的经济现象,在世界市场上引起了生产过剩,从而导致了国际贸易竞争尖锐化。后进资本主义国家日本,随着大战期间工业化的跃进,日益需要从海外进口物资和向海外开辟市场,因而也被卷进已经尖锐化了的国际贸易竞争中去。象日本这样物资、资金都不充裕的穷国,不得不在靠廉价劳动力进行对外倾销上来寻求悲惨的出路。可是,欧美各国为了对抗倾销,采取了相互间高筑关税壁垒的措施。日本不得不逐渐从印度和南方市场等世界市场上被排挤出去。
昭和3年,中华大地上,北伐之战刚起,日本为扩大在华的影响力,获得更大的利益。然而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不但在华利益尽数丧尽,反而琉球群岛和济州岛被中华夺回,并赔银八亿。脸面、利益尽失。
昭和4年(1929年)发生的世界经济危机对日本经济也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尤其农村渔村的贫困状况,更是惨不忍睹。而这次危机的结果,致使世界的关税战愈演愈烈,以英美为首,各国的保护产业政策日益加强,终于在昭和7年(1932年)的渥太华会议上,发展到结成大英帝国的所谓集团经济。
这样,终于堵塞了国际间劳动力、物资和资金的自由流动。凡尔赛和平会议上通过的民族自决主义,只有以正常的国际经济秩序为保障才能行得通。但是,如上所述,国际经济在被集团封锁的情况下,象日本这样人口过剩,资源贫乏,资金不足的国家,其生存就从根本上受到了威胁。
军国主义让原本应该爆发的国内矛盾,被降到最低。但不是消失,而是影响力被将至低点。日本扩张之势,已经无法避免。德国结盟也就顺理成章。昭和15年到昭和18年年中,三年多的侵略战争,让日本获得了巨大的利益,国内矛盾在扩张中被尽数忽略,强国姿态再一次的回到了日本的手上。但是,资源匮乏,军力已然快达到极限。美国则是日益壮大,特别是中华十分不明朗的态度,这都让日本上下有一种难以喘息的压力。
然而到了昭和18年年尾,加入同盟国阵营后,日本尽管国内获得了大量的物资援助,并且和美国站在了一起。可是,随着东南亚地区被中华占领,日本似忽得不到加入同盟国之后的真正利益。
并且国内的矛盾又开始出现,农业和工业生产能力达到了历史的低点,贫困和失业已经成为了日本的基本社会体。
中兴十五年12月26日,东京上空彤云密布,预兆不祥,大雪已经厚厚地覆盖了全市,而且看样子还要下。前三个晚上已下了一尺多,是五十四年不遇的大雪,交通受阻,陷于混乱,有的剧院不得不改为临时旅馆供回不了家的观众借宿。
东京尽管披上了银装,可是看上去几乎仍然是既有西方色彩又有东方色彩。日本已经甩掉它过去的很多封建的东西,成了亚洲继中华之后第二个先进西方化的国家。离传统瓦顶的皇宫几百玛的地方,一座四层钢筋水泥结构的新式建筑是处理宫廷事务和天皇办公的宫内省大厦。围绕皇宫的古老石墙和护城河外,同样是东西合壁:日本帝国剧场和第一生命大厦等一长排新式建筑犹如上海的完全是中华式的高楼大厦,而仅仅相隔几个街区,就是狭窄的卵石小街,一排排艺妓馆、寿司铺以及和服店,鳞次栉比,还有房子摇摇欲坠的各种小商店,它们门上挂着随风扑动的暖帘和五颜六色的灯笼,即使在这样的阴天,也显出一派欢乐气氛。
紧靠皇宫一座小山上的是尚未竣工的国会大厦,这座大楼主要是用冲绳运采的石块建造的,好象是仿埃及的式样。在这座威严的大厦的后面,是一幢幢政府首脑的宽敞官邸。其中最大的是首相官邸,这座官邸由两幢楼房组成,办公部分是早期弗兰克·劳埃德·赖特风格的西式建筑,起居部分是日本式的,墙薄如纸,滑动门,地板上铺榻榻米。
但是,外表宁静的东京却酝酿着一场骚动,一场即将冲向大雪覆盖的街头的激烈骚动。皇宫外侧一端是第一师团的兵营。该兵营由于陆军省一名少佐告密说他们要发起武装叛乱而引起了当局对他们的注意。告密者说,他从某一青年军官那里获悉,一批激进分子计划于该日刺杀天皇的若干名顾问。嫌疑分子已受到监视,还给政界要员派了应付紧急情况的保镖。首相官邸的门窗都用钢筋和铁条加固,安上了直通警视厅的警报器。可是宪兵队和警方觉得他们满可以从容对付局势。一小撮叛乱分子不管有多么强烈的动机,毕竟翻不起大浪。此时他们对情报所说即将发生叛乱的可靠性如何正半信半疑。这一天眼看就要结束。
他们这种安然自得的态度似乎是不可思议的,因为负责守卫皇宫的精锐部队中的造反情绪非常强烈。他们的傲慢不逊极为明显,因此已下令于数日内把他们调往朝鲜。他们露骨地蔑视当局,以至有一支部队竟以演习为名,集体跑到东京警视厅门前去撒尿。这些不服管束的官兵中另有一千四百人正在谋划揭竿而起,准备于次日拂晓前分头袭击东京六个目标,包括警视厅和若干政府官员的住宅。
在为这些袭击进行复杂的准备工作的同时,寻欢作乐的人们却在渐渐黑下来的大街小巷上闲逛寻找消遣。银座——即东京的百老汇第五大街——已经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对日本青年说来,这儿早已成了外部世界的浪漫象征,是霓虹灯、妇女装饰品商店、咖啡馆、中华和欧洲电影、西式舞厅和中式餐馆组成的仙境。距这里不远的赤坂区(那里的男女普遍穿和服),古色古香的日本也期待着一个欢乐的夜晚。那些脸上涂脂抹粉,身穿五光十色舞服的艺妓,好象是来自古代的不速之客,坐在人力车上沿着柳树成行的蜿蜒的街道穿棱。这里的灯火比较昏暗。警察提着的日本传统的红灯笼,散射出柔和的令人思乡的光芒,宛如一幅迷人的木刻变得栩栩如生似的。
这些叛乱者的动机并不是出于个人野心。如同在他们以前的六批人一样——那六批人都失败了——他们企图用暴力和暗杀手段去纠正日本社会的不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