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一发话,淳安县这边有人就认出了他,即便不认识的经过口口相传很快也就认识了。当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其他人便住口不言,齐齐看着方应物。
锦袍年轻士子毫不示弱,指着方应物呵斥道:“你这多管闲事的又是什么东西?与这老蠢货是一伙的么?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在我们严州府地面上撒野!”
很久没有被骂得这么爽了,方应物深吸一口气,“好,好,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年轻士子一张嘴正要答话,但他旁边的朋友却插嘴问方应物道:“你又是何人?”
“淳安方应物也。”方应物傲然答道。
这里不是淳安县,是严州府府城,对面大都不知方应物是谁。但很快有人指点道:“此乃方解元的儿子!”众人这才作恍然大悟状。
靠!还是摆脱不了“家父方清之”,方应物顿感无趣,合上扇子点着年轻士子道:“废话不多说了,你敢报上姓名么?虽然这里是府城地界,但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我方应物替天行道,该从读书童生中除掉你这害群之马!”
方应物这话霸道厉害,气势逼人,淳安县这边齐齐喝彩,大声叫好。
那锦袍年轻士子少不更事,被方应物这威胁吓得有些手足无措。但他的朋友老成些,强自辩解道:“方朋友名门之后,也要以势逼人么?”
方应物冷哼道:“刚才难道你们不是仗着本地人,以势逼这位老先生么?你们做得,我就做不得?大家各自亮真招,生死各有天命,这位朋友,还是藏头露尾不敢报上名字么?”
锦袍士子受不得激,自报家门道:“在下朱瑞强!”
朱公子的朋友连忙站在前面,将朱公子挡在身后,又指了指王塾师道:“朱公子与这位老先生起了纠纷,闹成这样也不是办法。
方朋友也是体面人,喊打喊杀的传了出去,只怕也有损名声。依在下看,读书人还是靠文章分高下,就让大宗师来评定如何?”
这意思,就是通过院试成绩说话了。
淳安县童生这边闻言一片骂声,院试录取比例本来连十取一都不到,更别说拿王塾师这种老童生与对方年轻士子比较了。那淳安这边几乎是必输的!
因为大家都知道,一个老童生被录取的概率比年轻童生小得太多了。道理很简单,老童生限于年纪基本没有什么潜力,就算中了秀才也没什么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