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行。我为什么将远征军派到俄国而不是西欧?如果到法国作战,法国人非常希望我将精锐部队派到法国去,我们不需要组织如此庞大的后勤,法国人和英国人会全部管下来,甚至可以拿到更多的武器。但俄国不行。现在西伯利亚铁路线的运力的70都给我们占了,这是没办法的事。俄国人穷,他们自顾不暇。但俄国却与我们有着漫长的国境线,我们要长期更这个庞大帝国打交道。一个虚弱的俄国才符合我们的利益。不,他们的虚弱是暂时的,不要小看俄国人,他们的资源比我们丰富的多,他们的工业基础在我们之上!他们有着最好的士兵和人民,乐观豁达,吃苦耐劳,富有牺牲精神,缺的只是坚强有力的领导。这些话你不要对任何人说,你自己好好琢磨吧。抽空研读一下军情局关于俄国的情报汇总,临走之前,给我汇报下你的心得。”
范德平拼命记下龙谦的话。他突然悟出了龙谦下令叶延冰退出罗马尼亚的用意了,或许是错觉,但感觉很可怕——龙谦要用远征军干涉俄国政局!
门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你媳妇和孩子到了,咱们去迎一下吧。”龙谦站起身来,朝客厅门口走去。
第十一节 回国(二)
第二天是个星期天,范德平拒绝了妻子和一对儿女要求他陪着去颐和园游玩的要求,说冬天游园简直是找罪受,说自己还有事,要去总参向司徒总长汇报工作。
因丈夫调总参工作从上海迁至北京的老婆不满,“总参不休息吗?糊弄谁来?”她其实是更想多陪陪丈夫,特别是得知他很快就要返回俄国。
“笑话!总参谋部岂有休息之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说着拿起了保密电话,要通了总参作战部值班室,对方对核对了他的身份后回答说司徒总长在机关。
范德平的房子在总参机关大院,是一幢独立的二层小楼,安装了内线保密电话。
用不着用车,范德平步行十分钟便来到了司徒均的办公室。
正在跟一个不认识的上校交代工作的司徒均起身跟范德平握手,“请稍坐五分钟。”
范德平坐在沙发上等待,内务已经送来了滚烫的茶水。他一面品着茶,一面听司徒均在跟上校谈编制问题。他一面打量司徒均的办公室的陈设,一面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自己的顶头上司,司徒均没有戴军帽,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即使在办公室,风纪扣依然扣着,肩章上的三颗五角金星熠熠生辉。而他宽大而简朴的办公室没有任何的改变,除了沙发对面那幅于右任书写的“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条幅外,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摆设。
范德平是司徒均的老部下。根据地反围剿时司徒均投奔过来,马上得到了龙谦的重用,摇身一变成为了宁时俊的副手,当时范德平还是宁时俊参谋科的参谋。但彼此去绝无私交。部队进了济南不久,范德平便被抽调去了东北,再见面已经在北京了,司徒均已经稳稳坐在了总参谋长的宝座上。
他总觉得司徒均跟自己不是一路人。也跟蒙山军元老们不是一路人,但司徒均无疑深得龙谦的信任,特别是司徒均娶了京师著名的才女吕碧城后。如今吕碧城是总统办公厅的副主任,据说总统府所有的文告都出自其手。
很快,那位上校站起身,将资料装进公文包,向司徒均和范德平分别敬了军礼,离开了总参谋长办公室。司徒均没有和他说话,而是拿起电话对什么人说了一句,“范副总长来了,你过来吧。”然后再次跟他握手,坐在了他对面。
“昨天我有个急务处理。本来是要去总统府的。”司徒均说,“我叫了蒋副总长,一起听听前线的情况。”
蒋方震中将过来后,司徒均已经摊开了一张大比例地图,这次不要范德平讲述罗马尼亚战役的进程了,而是由司徒均询问了一些细节问题,比如12军穿插不到位以及布加勒斯特战役后期的情况。着重了解了叶延冰集团军在武器损耗、战地医疗方面的情况,对于德军未在罗马尼亚使用毒气,司徒均似乎有些失望,部队配备了自行研制的防毒面具,却未受到实战的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