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情不快并非由程德全而起。
范德平见龙谦离席,随后也跟了出去,向康继勇问清楚龙谦回到了自己的卧房,范德平便追了过去。
“司令是嫌酒席太奢华了吗?”
“官场陋习必须改。你们可不要学他们这一套。”龙谦哼了一声。满清属官多少都沾了旧制度下的毛病,程德全也是循例而已,换个角度,他怎么敢怠慢龙谦?
“司令不生我的气了?”
“你哪里惹我生气了?”龙谦冷冷地看着范德平,没让他坐。
“我已经想通了。既然司令让我从政,那我就好好在上海干出一番局面来。绝不给司令丢人。”范德平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嗯?”
“司令,您知道的,我们这帮人谁愿意离开军队?我做错事,您降职撤职都行,可是一下子剥去了我的军装,心里实在郁闷。”
“脱了军装的多了。又不是你一个!姜义柳郑双庆不是立马上任了?说来说去还是你自恃立了点微功,尾巴翘到了天上,心里早就没有纪律的约束了。我说的不对吗?”
“司令冤枉我了。我岂敢自作主张?鲁司令牺牲,我必须做好跟俄国人打大仗的准备嘛。”
“有没有那点心思,你自己清楚。范德平,不要以为自己打天下有功,不要摆老资格,天下离了谁都行!别说是你,就是我龙谦退下,国家一样进步!说实话,你很让我失望。”
范德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龙谦也没拉他起来。“司令,我尽管不愿意,但您让我去上海,我二话不说就去了,这些日子,我可是尽心尽力地工作。我是跟你成长起来的,就怕丢了你的脸。”
“嗯,这倒是事实。你在上海的情况我知道,也算满意。尤其是整治帮会,做得好。你起来吧,以后少用这一套,我最烦封建社会那套尊卑礼仪了。德平,你,时俊、清华,还有蓝心治,是我最早选的参谋,现在一个个都担当大任了。我让你去上海,不是贬斥你,更不是因为你在东北全面备战,而是你有一些不合适的讲话!知道吗?外交大政,必须出自中枢,哪有军人随意公开发表意见的?还有重用北洋民党满清的人物,既是大局的需要,更是因为人才难得。这岂是你能评价的?嗯?这个毛病惯出来,岂不要军人干政?上海是极为重要的所在,别看只是一个直辖市。你好好做吧,我给你几个任务,第一,上海多洋人,而且有外国领事机构,你要处理好跟洋人的关系,做到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绝不准丢了国家的脸面,更不准擅自引发外交纠纷;第二,千方百计振兴上海的经济,特别是金融和实业,将上海给我打造为全国经济的火车头;第三,移风易俗,用你的实际行动改变上海的风气,培养质朴刚健勤俭的社会风气,绝不要沾了满清那一套陋习。能做到吗?”
“保证完成任务。”
“吹牛吧。这三件事,没有一件事容易的。你要拿出当年学习参谋业务的那股子劲头来,虚心学习,不耻下问。需要你学习的东西多啦。脱军装?难道我们蒙山军的将领只能打仗?治理地方必须依靠别人?你去数一数,全国的省长、直辖市长,有多少是我们军队系统的人?除了政治方面的因素,更是因为我们没有民政人才!这点你要学习邓清华,现在你落后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