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吴某今日甚是开心……”
正在聊着,外面来报,说沂州新任知府唐绍仪到。
“哈哈,今儿真是好日子,唐少川竟然也来了。走,咱们迎一迎父母官。”龙谦大喜。
龙谦等人迎出屋子,唐绍仪已经进了院子,不等龙谦开口,“绍仪见过镇守使大人。”
“哈哈,我的唐大哥,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对了,这位吴永吴永川,是兖州知府,你们这两个邻居,今儿可要好好亲热亲热。”
吴永没想到龙谦和唐绍仪如此的熟稔。于是,两位知府互相见礼,客气了一番。
“永川兄有所不知。唐府尊跟我也是战场上的交情。当初在西沽伏击多国联军,唐大人始终跟我在一起。哈哈,一转眼,大半年过去了,少川兄,你可发福了呀。”
“那是沾了老弟台的光。哈哈。袁大人闻听镇守使已经返鲁,特意嘱咐唐某前来郑家庄拜会,聆听大人的指教。没想到甫一到沂州,屁股还没坐稳,就传来龙司令大破抱犊崮的消息,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名将出马,群丑束手。哈哈,哈哈。”比起吴永,唐绍仪风度口才,均是一时之选。谈笑风生,颇有些反客为主了。
“唐知府似乎与这边很熟嘛。”吴永看唐绍仪与蒙山军诸将打着招呼,得了机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是,去年唐某就来过啊,跟各位将军都是朋友啊。”唐绍仪笑道,“唐某之前还为大伙儿北征担着心,谁知道龙将军一到天津,便以少击多,打出了名震全国的西沽大捷。消息传至济南,袁抚台赞叹不已,连说勤王支队为山东争了光,龙将军不愧当世名将。这回派唐某至沂州,就是辅佐龙将军剿灭匪患,治理好地方。这不,镇守使大军一到,为患鲁南数十年的抱犊崮就拿下了。沂州百姓高兴的很,都要给你立生祠啦。”
“这可是咒我。少川兄欺我海外长大,不习国史。魏忠贤倒是生祠满地,差一点落个凌迟的下场。你让治下百姓为我立生祠,不是咒我不得好死吗?”龙谦假意生气。
“属下失言了。”唐绍仪没想到龙谦反应犀利,“沂州百姓苦匪患久矣,对镇守使的感激是发乎内心……”
龙谦打断了唐绍仪的辩解,“少川兄,非是兄弟矫情。在我看来,战役战斗的胜利,统帅固然重要,但普通士兵才是决定性的因素。抗击洋人侵略是这样,剿灭土匪也是这样。没有大批吃苦耐劳,勇于牺牲的士兵,什么仗也打不好。所以呀,如果要感激,最应当感激的就是为了战斗胜利而付出生命的官兵!此番回来,龙某决定在郑家庄的广场,就是郑家祠堂前的那块空地上,建一座纪念碑。纪念我军远赴京畿,纪念在英勇抗击八国联军对我中华的侵略战争中捐躯的烈士!让他们家乡父老,他们的后代永远铭记他们的功绩和光荣!”
吴永和唐绍仪登时肃然。龙谦接着说,“此番率军回返鲁南,我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惧,一则以忧啊。喜就不必多讲了,总算没有辱没袁大人的信任,为我山东军争了光。惧呢,四百余鲁南子弟埋骨沙场啊,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些英勇战死在抗击外国侵略战场上的烈士家属。没想到龙某回来,竟然受到了乡亲们如此热烈的欢迎,直让龙某愧疚万分!二位知府大人,就算给那些失去儿子的家庭重金抚恤,他们的儿子永远回不来啦!这笔债,是国家欠了百姓的,该怎么还?最后就是忧愁了。正好二位都在,兄弟发愁什么呢?就是如何建设好鲁南!离开太原时,得蒙太后召见,永川兄也是在场的,太后她老人家谆谆告诫,要好好做!怎么好好做?朝廷是打定主意推行新政,富国强兵了。旨意已发给了各省督抚,征求大员们对于推行新政的意见。咱们的抚台大人乃一时俊杰,自然有极为高明的部署。但我等绝不可以坐等,或者以鲁南地瘠民贫为借口,搞什么特例。兄弟的打算,就是要在鲁南率先行动起来,鼎新革故,破除陈规陋习,大力发展经济,以厚民生。兄弟是一武夫,剿匪的事,不需二位操心。练兵的事,兄弟已有成算。但这经济一途,兄弟却是雾里看花,外行的很。这方面,就需要二位多加筹划了,要尽快拿出一个总的章程,然后上报巡抚衙门,迅速实施。”
唐绍仪和吴永对视一眼,这就进入角色,命令已经下来了。
“属下领命。”唐绍仪站起来对龙谦一拱手,“龙大人一席话,令唐某感慨万端。虽然相识不算长,但镇守使大才磐磐,唐某深知之。如何推行新政,还望镇守使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