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之(陈超字),消息确实吗?”萧观鱼脸上写着惊恐。
“龙谦的兵一队队地往秋村开,肯定是真的。”
“你说,会不会找咱俩的晦气?”
“谁?”
“郑经呀。官军一定是他招来的。郑诚就在沂州绿营当官嘛。他们分了他的地,分了房屋钱财,以他的性子,还不迁怒于咱俩?蒙山军一走了之,咱俩可咋办啊?”
“你怎知蒙山军一定打败仗?”
“这回不是郑经的乡兵!是正规官军!袁世凯大人的新军!龙谦打不赢可以跑,咱俩往哪里跑?”
“为啥跑?要跑你跑。俺是不跑的。”
“萧叔,俺觉得蒙山军会打败官军的。”给萧观鱼及叔父沏茶的陈淑插话道。
“大侄女,你不晓得新军的厉害……”萧观鱼摇摇头。
陈超再次瞪了侄女一眼。这个侄女自蒙山军进驻以来性子越发跳脱了,总爱参乎大人的事。不止一次找借口跑到郑家庄去,回来则带回来一堆新闻,连一向贤淑文静的陈娴也受了她的影响,嘴里竟然冒出不少的新鲜词,更不要说陈志了!没办法,陈超只好给三个孩子下了禁足令,没有他的同意,决不准跨出院落一步!
“连陈三都盼着蒙山军打胜仗,您说,官军会赢吗?”陈淑并不在意叔父的态度。
陈三是陈超的长工,也是陈超的老家人了,怎么他也盼着蒙山军胜?陈超楞了下。
像往常一样,陈超嗔怒地赶走了侄女,与萧观鱼谈起来,话题围绕着官军的进剿,却又不愿意深谈。晚饭他留下了萧观鱼,两人一面喝着白干老酒,一面聊。酒量甚宏的萧观鱼竟然上了脸,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看来老兄心里的压力够大了。他劝慰萧,就算郑经回来,帐也算不到咱们头上。咱们干什么事了?你萧观鱼降地租,是被蒙山军逼着干的,降的是自己的租子,跟他郑经有屁的关系?
话是这么说。他骨子里希望官军来的消息不过是一场虚惊。蒙山军留在这儿其实也没啥子,他们干的都是百姓欢迎的事,就像那道正在紧张挖掘的水渠,没见过谁组织百姓这样干过。但当东面第一声爆炸传来,俩人竟然同时站起身,还是打起来了!
陈、萧二人在陈超的书房枯坐一夜,听着时断时续的声音。一度时间,枪声很近,似乎就在庄子附近。萧观鱼要上房去观察,被陈超所制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