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摇头失笑道:“派人刺杀公孙衍?哼哼,那还是我张仪之计吗?目前朝中御史大夫田需,对少府一位早有窥视,对张寿、公孙衍早有不满,而少府张寿与丞相府公孙衍势成水火。
“太子你可以怂恿田需,派出忠诚死士三人,刺杀少府张寿,张寿一死,刺客躲到丞相府内,到时候全城戒严,从丞相府搜出刺客,一口咬定主谋是公孙衍,从嫁祸给他。”
“大王必然迁怒于他,公孙衍精气神已亏损,身体虚弱,最动不得气,只要能暂时把他下入大狱严加拷问,以公孙衍倔强傲骨,必然会气得吐血而亡,这样太子置身事外,还能除掉魏公子身边支持他的重臣张寿,公孙衍死后,丞相一职空缺,太子便可以顺手推舟,推荐甘茂任之,依附在太子一方,田需可接任少府一职,掌管魏国山海地泽之税,这可是块肥差,太子把这一重臣握在手中,日后动用钱财赋税,拉拢群臣官员,收买人心,都用得着!”
魏太子听着一箭三雕之计,心惊肉跳,对张仪这个老谋深算的谋士,当真心生惊惧,这一手太毒辣了,几乎每一步棋环环相扣,改变大魏朝廷的重臣格局,丞相府、少府如果都是他的人,又斩去魏公子一条臂膀,就能稳压住他了,果然高计。
“太傅,这连环计甚妙,不知能否一柄把辰凌给解决掉?”
张仪一叹,他自己又何其不想,辛辛苦苦为秦国谋划二十年的努力,都因为辰凌的出现,重创了秦国锐气,使多年的心血成了泡影,张仪是纵横家,功绩就在于连横之策,瓦解各国同盟,纷纷畏秦而事秦,一步步战略得当,掠夺了河东魏地。
可偏偏辰凌出现,改变了河东战局,使得公孙衍趁着河东大捷的喜讯,奔走各国,重新建立合纵同盟,死灰复燃,五国盟军打败秦军,入驻函谷关,这一切,都与辰凌脱不了干系,正因如此,让张仪郁郁寡欢,在院内吐血病重。
他无可奈何摇头叹道:“过犹不及,目前辰凌声威正盛,大王器重,很难搬倒,太子切记,不可逼他甚急,目前他虽与你为敌,只因你压迫他太紧,为了生存,他才站在魏公子一边,太子你要多拉拢他,即使不能真正使其屈服,也能麻痹他,减少他的敌意,这样对太子大事才有益处!”
魏太子有些不甘,但仍点头应承下来,毕竟他也没有办法对辰凌动手,相反,还有些忌惮。
张仪这时拍了拍手,从门外走进两个长衫策士打扮的中年人,他指着其中一人介绍道:“这是冯喜,那个是雍沮,都是跟随我一起谋划过六国大事的亲随,二十年来不曾离身,今晚引介给太子,日后不论出谋划策,布局设坑,还是运筹帷幄,治理内政,这二人都是绝佳人选,丝毫不会弱于当代稷下名士。”
“拜见太子!”两个中年男子,十分沉稳,脸色平静,都是智囊人物。
魏太子点点头,目光打量着两位士子,曾在几次场合见到张仪带过两人在身边,对二人的沉稳很是敬佩,从此就是他的谋士了,让魏太子心情激动,笑道:“善,日后尔等就是本太子的客卿了,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绝不亏待。”
“谢太子!”二人拱手一礼,然后退出门外。
魏太子见二人退出后,继续问道“太傅,你可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需要本太子为你去办。”
张仪充满感慨道:“我已无牵挂,平生曾站在辉煌之巅,到最后卒于故国魏地,有始有终,狐死首丘,张仪卒后,请太子把我一家老小,妻儿子弟,送回安邑张家村,衣服无忧,自食其力,不必看在我面安排爵位了。”
魏太子默然记下,又问道:“太傅觉得我日后能登基为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