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位上,房遗爱也没敢喝酒,只是不断地吃着菜,约么吃了半饱的时候,杨妃让伺候的下人都退了下去。这时房遗爱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他很怕杨妃说些太过匪夷所思的话,好在是想错了,杨妃饮尽一杯酒,小声的说道,“房俊,你这次去江南也不会太轻松,我呢,也有件事情想麻烦你一下!”
“嗯,什么事?”房遗爱忍不住凝视着杨妃的玉容,难道她所请求的事情也跟宏文峰的事情有关么?
房遗爱还是料错了,杨妃说的不是宏文峰,而是李恪的事情,她仿佛在防着什么人似的,微微压低了身子,“房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辜负陛下的嘱托,知道么?”
房遗爱明显的愣了下神,他一时间没搞懂杨妃的话是什么意思,就算她不说,他房某人也不敢辜负李世民的。杨妃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呢,有心想问问,可又稳步出口,因为这时候一个宫女端着汤盆走了上来。
既然想不通,所幸不想了,后边有的是时间去想呢。房遗爱安心的喝着汤,这时候两个人聊得也轻松了起来,将一块瘦肉丢在房遗爱碗里,杨妃和善的笑道,“听说合浦和明达那两个丫头也要跟着你去,可是真的?”
“真不真还重要么?我倒是不想让她们去,可是挡得住么?”提起李簌和李明达,房遗爱就一阵头疼,他去江南又不是享乐的,这俩小跟班还非要闹着去江南瞧瞧,最要命的是李世民也不发话,摆明了把俩惹祸精丢给他房遗爱了。李世民是清净了,他房某人就倒霉了。
“呵呵,你也别摆着张苦瓜脸,那俩丫头还不是你跟陛下惯得?”杨妃倒是有点羡慕这俩丫头,至少她小的时候是没这么开心过的。
离开太极宫后,房遗爱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杨妃的话,刚才杨妃所说太过奇怪了,她到底想说什么呢,不知怎地,房遗爱猛然间想到了李恪,如果说杨妃最担心谁,那无疑是这位吴王殿下了。想着杨妃的话,房遗爱就陷入了一种沉思之中,难道李恪会忍不住去江南么?事实上李恪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当年为了李愔他偷偷摸摸的跑到扬州,那么这次呢?
房遗爱很怕李恪做傻事,就算前隋的宝藏能够搅乱大唐又如何,他就能摆脱命运的枷锁么?而且房遗爱觉得杨妃能想到的事情,李世民也一定能想到,前有李泰和侯君集谋反,后有谷康年内通外敌,李恪还能瞒过李世民的眼线么?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三刻了,由于明天就得动身,所以长乐催促着房遗爱上了床,见自家夫君躺在床上依旧睁着眼睛看床板,她不禁伸过胳膊搂住了他,“夫君,别多想了,现在还没去江南呢,你就犯愁,要是到了江南,那还不得愁死?”
长乐本能的以为房遗爱在为江南的事情发愁,却不知他想的竟然是京里的事。房遗爱暗叹了口气,也许长乐说的对,事情会不会发生还不一定呢,现在发愁又有什么用?
第二天的时候,房遗爱早早的领着人离开了京城,这次随着他离开京城的人可不少,不仅仅闻珞和海棠跟着,就连武曌和郑丽琬也钻进了马车里。按照郑娘子的说法,她长这么大还没去江南逛逛呢,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把握住呢。对于郑娘子这话,房二公子都有点臊得慌,自家女人说出这种不靠谱的话,丢的还不是他房某人的脸么?郑娘子手里握着行动处和情报处,尤其是前两年,东奔西走,南下北上的,哪里没去过啊,上次去老郑家,她会不去江南走一趟么?
房遗爱这次算是悄悄的离开了,不过他这一走还是牵动了许多人的心,其中最留心的还是老王家了。王博知道这事自己唯一的机会了,如果能跟着房遗爱将宝藏弄到手,那之前的努力就不算白费了。王博一直在迟疑着该怎么做,有些棋招,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下的,因为那其中的棋子太重要了。有的棋子没了还可以换一个,可有的棋子一旦没了,那可就不是想有就能有的了。
良久之后,王博对旁边的王守烈说道,“跟阿泽联系下,让他想办法搞到宝藏的消息,然后派人跟上房遗爱。”
“是,父亲!”王守烈不知道阿泽是谁,因为王博从来没告诉过他,他能掌握的也只是和阿泽的联系方式罢了。
一只雪白的鸽子从王守烈手上展翅飞向了天空,也许鸽子别的太久了,它在空中盘旋了好久之后才振翅向东飞去。隆冬就要过去了,正是候鸟归来的时候,却不知道这只白鸽能不能回来,当它回来的时候,又将带回怎样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