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听说了么,今日有个女子状告封公子呢,据说那女子咬定肚里的孩子是封公子的,这会儿县衙正热闹呢!”
“胡说八道,封公子为人正直,岂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你不知道的,不要乱说好么?”
“呸,你才乱说呢,有道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知道封公子有没有做过那种事呢。你说老子乱说,你有证据么,人家小娘子挺着大肚子不图钱不图利的,难道还会平白无故的冤枉封公子不成?”
“你……”那客人还真反驳不得了,一个女子不顾名声不图钱不图利的,要是没个冤屈会跑县衙里去?
仅仅几天时间,封言道落魄了许多,他不怕房遗爱动粗,因为房遗爱硬来,也只能成全他封言道不畏强权的名声,可是房遗爱做的事情太缺德了,同样也是最要命的。封家最在乎的是名声,恰恰房遗爱就盯着封家要命的地方下刀子,始乱终弃,游荡青楼,呵呵这罪名要是坐实了,他封言道就要沦为笑柄了,更何谈领袖中原士林。
李澄霞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封言道,她早就提醒过封言道不要违逆朝廷的意思了,在陇右大地那么多关陇贵族都挡不住房遗爱的步伐,仅仅靠一个封言道就成了么?在中原大地,房遗爱有卢家和崔家帮持着,他完全可以放开手做事情。
京城太极宫,杨妃静静地坐在柳福殿里,面前是一把古琴,她已经好久没有弹过了,许多人都知道她弹得曲子好听,却不知道她弹得最好的是什么。也许那首曲子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一曲《广陵散》,道尽了多少哀怨情仇。杨吉尔,这个名字已经多少年没人喊过了,相比较杨淑妃,她更喜欢自己的名字,因为她的名字里有着许多的快乐。
身为天潢贵胄,她却不得不在这太极宫里做着陪衬,连带着她的两个儿子也要做陪衬,说不甘心,也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如何,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好好地活着。
李恪也不知道从哪里喝了酒,带着一身酒气晃悠悠的进了柳福殿,见杨妃面色呆滞的坐在琴前,他跪坐在垫上,小声问道,“母亲,你这是想什么呢,竟然如此出神?”
“哦,是德儿啊,也没想什么,就是想起了你和六哥儿而已!”杨妃笑了笑,那眉头又皱了起来,她看着李恪没好气的说道,“德儿,你又跑那里鬼混了,瞧这一身的酒气!”
“没,孩儿自己喝的,没区别的地方!”李恪很诚实,脸色也很是沉郁,显然心中有着不少的难事。
杨妃也看出李恪有心事了,她挥退宫女太监,将李恪领进了里屋,“德儿,你这是怎么了,跟为娘说说!”
“母亲,前天阿让给孩儿来信了!”李恪口中的阿让正是封言道,说起来李恪和封家是有些渊源的,当年未立储君的时候,封德彝可没少为李恪操心,只可惜在罗艺这件事情上封德彝让长孙无忌阴了一回,也导致这个三朝老臣一病不起。
当年玄武门李建成身死,罗艺、梁师都、孙达等人作乱,其中当属罗艺的八万大军最为强劲,当年程咬金都让罗艺撵的乱跑。当时为了说服罗艺投降,李承乾出使罗艺大帐,结果让罗艺扣押,本来封德彝想发表檄文讨伐罗艺的。结果罗艺又被部将杨岌所杀,而李承乾也能平安归来,也正为这件事李承乾被立为储君。
整件事情过后,封德彝才知道上了长孙无忌的恶当,因为李承乾是封德彝送到罗艺那边去的,于是封德彝也成了陷害李承乾的罪魁祸首。虽然李世民当时没治封德彝的罪名,但是他心中就是这么想的,等到李世民想通了的时候,年迈的封德彝早被气死了。自从封德彝一死,朝堂上也再无什么人能保着李恪了,从那以后,李恪便成了一个浪荡王爷。有些时候,真的不得佩服长孙无忌的计谋,这个人为了权力真的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的。
听着李恪的话,杨妃的神情就有点凝重了起来,她扶好李恪,很认真地问道,“德儿,到了今天,你难道还放不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