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和李雪雁聊着天,李簌一对眼珠子却是乌溜溜的乱转,经过刚才的谈话,她也知道房遗爱买的是啥了,她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到底是哪个女子这么值钱呢,难道是武家二娘子武曌?这次李簌还真猜准了,除了武媚娘之外,房遗爱也不会买别人。武顺一心粘着他,那就是打都打不走,还用得着拿钱买么?
四月十八,文水县外驻扎的一千大军也拔营朝幽州而去,而这时,郑丽琬也等来了一个人。
一身黑衣,头戴斗笠,身材颀长,能有如此身高的,除了田梦涵之外还能有谁呢?骑马和田梦涵并排走在道上,郑丽琬蹙着眉头调笑道,“梦涵,把你喊到这里来,你不会怪罪我吧?”
“丽琬姐,你何出此言呢,能为房俊做点事情,又哪来那么多怨言呢?”田梦涵将斗笠挂在马背,微微笑道。这次之所以从江南赶来幽州,那也是因为一封信的缘故,那信是郑丽琬以房遗爱的名义写的,也怪房遗爱经常让别人代写,搞得田梦涵没有多想,上了船就奔到了幽州境内。可到了幽州,她才知道这信居然是郑丽琬偷偷递到江南的。
见田梦涵却是没有怪罪的意思,郑丽琬便叹了口气笑道,“梦涵,想必你师傅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房俊碍于你的脸面,也没问过你。不过,这次,我还是要问问,你可知道你师傅的事情?”
“丽琬姐,不瞒你说,自从知道了师傅的身份后,我也一直在找她,可都五个月了,我都没见过她一面呢。到现在山庄里就吴婶和王婶两个人,师傅都好久没回去过了!”
“梦涵,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你师傅做了什么的话,那将给房俊带来巨大的伤害!”郑丽琬也没再问下去,现在她只佩服婉柔的心机了,她竟然可以瞒过田梦涵这么多年。
“丽琬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的,不过这些事情,我也不好做什么评论。师傅她也没做错什么,身为子女,却不能报杀父之仇,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田梦涵是认可婉柔的,不仅仅因为婉柔是她的师傅,更因为她田梦涵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呵呵,你说的没错,可是这皇家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没什么对错。要是当年死的不是隐太子,那复仇的人呢就可能是咱家大夫人了!真要怪的话,那就只能怪她们生在皇家了,无论何时,这皇家有的是仇恨,却少了些人情!”
皇家的冷酷,郑丽琬是亲身体验过的,在他们的世界里,有的是荣耀,有的是地位,而其他的都是为这些服务的,当年一个选秀,就可以让她郑丽琬荒废十年,这其中的苦,谁又能理解呢?也许婉柔的痛苦更加深,但是她又真能报得了仇么?就算她真的杀了李世民,又能解脱么?
郑丽琬觉得婉柔还是没从过往的枷锁中跳出来,人活着就得为自己考虑一下,如果自己都不幸福,又何论其他呢。
智者,手掌天下,气吞山河!而郑丽琬对此却是嗤之以鼻的,她认为真正的智者当是最不显眼的人,他们每做一件事都是谋人先谋己,其次,才是天下,如果连自己都保不住,江山再美,也是浮云。
长安城里,武曌蹙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调查记录,这段时间恒丰银号的业务越来越好,可受到压力越来越大,其中一项就是分店不够用。倒不是恒丰银号没钱扩充,只是这长安城好的地段都让贵通银号占了,而周遭的地皮也大多属于房、齐、郑、徐、王五家。想在这五家人手中夺过房产,那简直是千难万难,因为这五家根本不惧怕长孙冲的权势。齐家和徐家跟房家一根线上的蚂蚱,郑王两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可不会冒着得罪房家的风险,把好地段让给长孙家。
这个姐夫真的是太精明了,他早在两年前就把别人的路给断了,以前还不明白为何大夫人会大肆收购房产,没成想却是作此用处的。
正头疼的紧呢,武曌便想去街上走走,舍了仆人,武曌独自一个人出了恒丰银号。也不知怎地,武曌竟然鬼使神差的来到了仙梦楼门口,瞧瞧这门匾,她就无奈的笑了。一个女人肯定是不会进仙梦楼的,正待离开,突然听到一阵糟乱的议论声。
“你们听说了么,咱们房将军又得了一方美娇娘啊!”一个头戴歪冒的公子哥颇为慨叹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