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片刻,刘仁轨面无表情的说道,“少将军按照金大人所说,恐怕留给我军的最多也就只有三天时间了,要想达到少将军收复处月处密的目标恐怕有些难了。如此,我们必须兵行险招了!”
“刘参事,你有什么主意,但说无妨!”房遗爱似乎知道刘仁轨想说什么了,同刘仁轨想的一样,房遗爱也觉得此时再按部就班的走下去,那一点希望都不会有的,比起贺鲁的十几万大军,房遗爱的恶劣实在是太大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必须赶在贺鲁到达居延海之前出手拿下处月和处密两姓。
“少将军,你看这弥射所处的位置,距离贺兰山只有半日路程,若能够说服弥射归附我大唐的话,那么再整合弥射大军,对布真实行百里奔袭,那么我们便有很大希望赶在贺鲁到达居延海之前拿下处月和处密两姓!”刘仁轨说完就重重的在居延海所在的位置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听着刘仁轨的计划,项硕一双牛眼都快瞪出来了,一天半之内吞下弥射和布真两部人马,这不是疯了,就是得了妄想症。营中一干将领全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刘仁轨,他们都觉得这个刘仁轨太疯狂了,要知道龙虎卫也只有一万人马而已,这又如何在一天半之内拿下弥射和布真呢。所有人都觉得刘仁轨疯了,但是刘仁轨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他只是紧紧的看着房遗爱,他想看看是不是房遗爱也如其他人那般。
房遗爱看着冷静异常的刘仁轨,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刘参事,你怎知本将心中所想呢?”
“哈哈。”刘仁轨一听房遗爱的话,也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看来这世上变疯狂的并非他刘仁轨一个人啊。此时房遗爱是什么态度再明白不过了,项硕苦着脸吐槽道,“少将军,你不会真同意刘参事的主意吧?”
“项将军,你难道还有其他好办法吗,要知道咱们只有三天的时间!”房遗爱可不想和突厥人对峙居延海,那样会让他陷在贺兰山以西的,就算房遗爱再有自信,也不相信自己两条腿能跑过突厥人的骑兵的。见房遗爱同意了,其他将领也只能摇头苦叹了,有了计划,剩下的就是如何来实施这个计划了,房遗爱看着马骡河和白亨海方向,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吞下弥射,不能尽快拿下弥射,那布真就更不用想了。
“诸位请看,如今弥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到了北面的布真,若是我们能突然出现在白亨海,定能啥弥射一个措手不及,等给弥射一个下马威之后,再遣一能说会道之人去面见弥射,定能说服弥射投降于我大唐!”房遗爱慢慢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其他人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刘仁轨倒是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少将军,你为何如此肯定弥射会投降我大唐呢,要是逼得太紧了,他转头倒向了贺鲁怎么办?”
“呵呵,刘参事,你还是不了解突厥人的习惯。突厥是一个强者问尊的野蛮群落,在那里有实力你才有生存的权力,而弥射呢,如今的弥射除了他手下的三万族兵之外,其他的一无所有,没有臣民,没有部落,没有牛羊。到时候咄陆可汗只要出一些粮草就可以很轻松的将弥射的人收归已用,一个没了族兵的弥射,咄陆可汗还会用他吗,恐怕到时候就算布真把弥射扔油锅里炸了,都不会有人为他掉一滴眼泪。所以,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弥射除了投靠我大唐外,别无选择!”
听了房遗爱的解释,刘仁轨仿佛把握到了什么,刘仁轨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对突厥还是不太了解啊。
“少将军,却是如你所说,这收服弥射的可能性非常大,不过到时该派谁去说服弥射呢?”项硕也觉得房遗爱的想法很靠谱,不过转眼瞧瞧满帐的人,却发现全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武夫,让这些人去当说客,那不是瞎胡闹么。听了项硕的话,刘仁轨展颜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说道,“项将军,你认为下官合适否?”
“你?”项硕不知道说啥了,好像这龙虎卫还真就刘仁轨合适,房遗爱闹挠挠头苦笑了一下,“好了,就这样决定了,本将也觉得刘参事去最合适了。现在都回去准备吧,明日寅时准时出发,务必在巳时末的时候赶到白亨海!”
“喏!”应喝一声,众将领便哗啦啦的离开了中军大帐,这时候房遗爱才郑重的对刘仁轨言道,“刘参事,这兄弟们的命就靠你这张嘴了,千万要把弥射给唬住啊!”
“……”刘仁轨一脑门的黑线,怎么听这话,好像他刘仁轨是个算命先生似的,还用唬的,好像对付弥射的话根本用不着唬吧。
次日丑时刚过,龙虎卫全军便已经到了贺兰山山腰,预计卯时三刻的时候就可以穿过贺兰山了。通过贺兰山峡谷后,天边已经开始有微弱的亮光出现了,估计已经过了卯时三刻了。休息一会儿后,龙虎卫便开始习惯性的急行军,这次房遗爱干脆让士兵们丢弃了一切辎重,只带武器轻身上阵,反正只要打败弥射,那点吃的自然会有的,虽然弥射粮草将要告罄,但是还没穷到啥都没有的地步。巳时刚过,龙虎卫便到达了白亨海。
这白亨海远远望去一片碧光,落在清晨的阳光下,这白亨海还真有一种秋野芳菲、碧水连天的感觉,虽说白亨海并不是太美,它没有青海湖的纯洁,也没有居延海的壮阔,但是在这西域之地,也算得上一块荒漠绿洲了。到了白亨海,龙虎卫肯定不会立刻发动攻击的。
此时,马骡河的弥射人马还浑然不知呢,在他们的思维里,敌人应该是来自北面的布真,又哪会出现在白亨海方向呢,再说,白亨海一片沼泽,根本不利于大军作战,没人会傻到从白亨海杀过来的。弥射几年才三十多岁,但是看上去却跟四十多岁差不多,多日作战,再加上家人的去世,对弥射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做为突厥的兴昔亡可汗,弥射是高傲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一次不经意的决定,却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的困苦,出兵没给他带来半点好处,相反他的家人却因为没有人保护被他的族兄阿史那步真屠了个一干二净。弥射并不太怪罪布真,因为在突厥就是这样,你无法阻挡别人的野心,那么就要保住自己的力量,要是被人抄了老窝,那除了说自己蠢之外,谁也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