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科尔宾双手抱着马颈正困难地伏在马背上,裹着重甲的肩头和护面兀自插着一支,几乎就要一头栽落下来,但因为铁靴勾着马镫和腹部压在马鞍前桥,他才没有倒下,勾住倒抽一口冷气的夏尔切断了马鞍的扣带,把科尔宾扶到地上。
掉队的拉希尔比夏尔慢了一步,他挤开人群,看见科尔宾的伤势,脸上的膘肉不断抽搐,一箭正中脸部,腥红的鲜血从头盔里涌出来,这种伤没人能活下来的。
科尔宾用他剩下的一只眼睛透过头盔的缝隙尽收眼底,他的手和脚不受控制的抽搐着。真是有够讽刺的,想要斩别人的首,结果却是自己被人端掉了,而且还是被颜射……
兴许就不应该来打这场仗,科尔宾这辈子冒了那么多次险,这次总算载了,贞德没有帮到,反而搭上了自己,搭上了整个法兰西的命运。科尔宾肯定若放在以前的维利尔斯子爵他不一定会利用自己的死亡来逆转战局,但现在,对方一定不会放过他倒下的机会,法军要败了。
估计以后有人评论这次巴黎郊外的会战一定会提到他这个自投罗网去送死的脑残傻逼法军主将。
夏尔抬头望向拉希尔慌忙问道:“想想办法!”
拉希尔沉默……
其他人纷纷垂下哀伤的眸子。
弩箭从诞生的开始就一直是威胁贵族生命的利器,箭伤人之后就得找医师救治,而医治箭伤的首选是必须拔出箭镞,科尔宾脸部中箭的严重创伤,他能活下来的几率很小。
“别发呆呀!拉希尔!!你不是在阿金库尔战役里活下来了吗?想想办法!!”
夏尔着急地催促道。
拉希尔丢掉链锤,蹲下用颤抖的双手在科尔宾铠面细细查看一番:“他肩甲那里没有涌出血来,想来应该伤的不重,有布吗?”
夏尔割掉了他的披风塞过一团过去他,然后转投向四周的护卫喊道:“你们这群白痴发什么呆,快去杀光那些勃艮第人!若是你们的团长死了,就拿他们全部陪葬!”
几十个护卫木讷地点点头返回战场,其他法军路过,不由自主地让出一个空位来。
拉希尔在夏尔的帮助下,截断了一半的弩箭,然后才摘除了科尔宾的胸铠,这支弩箭打在科尔宾身上只破了层表皮。
夏尔七手八脚地把绸条塞了进去,压在那里的伤口:“然后呢!脸上的那箭!!!最重要的是脸上那箭!”
拉希尔望着从头盔边沿细缝涌出的血液,束手无策,他忽然听到战场回荡着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