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宾本来还有心思想跟着其他人那样出去逛逛的,前脚刚踏出府邸,亲眼目睹如枪林弹雨般的恐怖街景,考虑到在出生时分配到灵敏这一属性上的点数不足导致闪躲不够,他后脚跟就退了回去。
一年多的时间不见,尼迪塔斯重操旧业,不但不显生疏,反而更游刃有余了。每次弥撒之后,科尔宾都得用其他地区的语言来完成教父从生活中妙手偶得之的桥段。
比如,今天在街上看到了一对小情侣在一间教堂后面的谈情说爱,晚上这老头回到家里就逮着科尔宾用英文来扮演一个与某家小姐幽会却被发现的年轻人。
第二天,他看到两个骑士正在为一个贵妇的手绢决斗,晚上回家他就要科尔宾用日耳曼语扮演一个为爱情决斗却被击败,但不能颜面尽失的骑士。
这些东西比做一个被俘虏的贵族要有趣得多,但也要难得多。不过更难的是尼迪塔斯这老头接下来安排的东西。
今天。
羊皮纸,鹅毛笔,墨水。月光在窗外给予灵感,噼啪轻轻炸响的火烛散发出鼓舞的光辉。
伏案而坐的科尔宾表情非常不自然,他实在不能理解:“教父。这情书是要写给谁。”
“嗯……”同样是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尼迪塔斯扭头若有所思想了想就说道,“给伊莎贝拉。”
科尔宾哦了一声转头趴在桌案上,好一会儿,他转身回头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写情书给伊莎贝拉?”
尼迪塔斯头也不抬就回答道:“因为是教父我命令的……”
“哦……”
良久,科尔宾绞尽脑汁写了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尼迪塔斯看得眉头只皱,最后他语重心长地留下几句评语:“孩子,以后你不想被一个贵妇带着她家里的手下满世界地追杀你,你就还是别这样写了。这是挑衅书,不是情书。”
“哦……”科尔宾十分乖巧地应了一声,他是故意的,为了避免尼迪塔斯还要让他写这种东西,接着科尔宾眼睁睁地目睹他中世纪的第一封情书被焚烧的整个过程。
随后的几天里,尼迪塔斯找了厚厚一打文学手抄卷。科尔宾草草浏览了一遍,里面的内容全都是爱情小说的,一部分是法语版的,还一些是英语的,最多的是日耳曼语写成的。
他的生活又多了一个作业:看完这些由创作细胞不够活跃的中世纪小说家写出的措辞单调、桥段庸俗的狗血小说。
科尔宾幽幽地说道:“教父。你不觉得一个苦行僧看爱情文学很奇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