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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子贡刚站起来,一听皇上问话,知道皇上看出自己异常,暗骂自己傻蛋!不够小心,怎么在这时扫了皇上的兴?只得重新跪下,汗颜说道:“禀皇上,罪臣……罪臣有个三儿子,叫……叫蔡家志,眼下,正是皇上身边,训练混世水公阵,他……他并非有意……”

唐玄见他说得吞吞吐吐,便直接说道:“蔡家志是不是今晚送了封信给你?说他明天带那一万名骑兵过来,让你做好准备,把这一万名骑兵吃掉,还要俘获朕跟晋王的八世子,是也不是?”

蔡子贡惊得目瞪口呆,惶恐说道:“皇上,您……您怎么全知道了?罪臣劣子不知皇上您在军中,冒犯圣上,闯下大祸,还请皇上开恩,罪臣……罪臣愿意粉身以报圣恩。”

唐玄呵呵笑道:“所谓不知者无罪,再说蔡家志埋名混于敌军之中,一心为国,何罪之有?你放心,朕早就知道他是你的儿子,对于蔡家志,朕也是十分欣赏,所谓虎父无犬子,蔡子贡,你这个儿子不错,明天你就将计就计吧,把他们收归旗下。那一万名骑兵,本就是朕暗中训练的,这些人都是市井混混,有几分狠气,又是南州城本地人士,对你进攻四王藩地,大有帮助。比如一些本朝军士不能做的恶事,就让他们去做。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去祸害藩王们那些顽固不化的百姓。待弄得怨声载道之时,你再去收服引导他们。必会事半功倍。”

蔡子贡听皇上言下之意,似是把一切都安排算计好了,不但不会怪罪蔡家志,反而对他极为器重,蔡子贡顿时大喜,诚惶诚恐,道:“圣上英明!罪臣遵旨!罪臣一定将四位藩王属地拿下!”

唐玄想了想道:“你把信拿来给朕看看?”蔡子贡不敢迟疑,双手奉上,唐玄细看一遍,道:“此计倒妙,只可惜蔡家志不知道朕的身份,制定的有些唐突,你明天大战时,网开一面,声明留下武器战马者,可以放他们回来,抢夺军营粮草时,也少杀无辜。此战一败,朕会让晋王的八世子再去向晋王要些装备粮草,来个屡败屡战,后日起再败几场,多送些粮草战马给你们。四位藩王的大军开拔之日已定,到时必会留下一部分军士驻守此地,你们不可与他们恋战,保存实力,等战马粮草齐了,就直奔南下。”

蔡子贡道:“是!罪臣领旨。”

唐玄淡然一笑,对亢易元说道:“亢易元!”亢易元急忙拜道:“末将在!”唐玄道:“朕要你好好协助蔡子贡!保护他的安全,一并拿下四位藩王的老巢。如果你能立下此功,朕将在皇宫中,专为你二人摆下宴席,朕亲率满朝文武,自为你们接风!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亢易元叩拜道:“末将谨遵圣命,决不辱没圣恩!”唐玄笑道:“很好!朕就等你们的好消息,老江,我们走!”

蔡子贡、亢易元二人送走唐玄与江北天,回到屋里,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二人的衣襟都已汗得湿透了。蔡子贡脸色通红,口干舌燥,一连喝了好几口茶,都未能平息内心的激动,而身子像是虚脱了一般,没半分力气。过了好久,蔡子贡方才问道:“易元啊,你给为师说说,皇上……皇上他真的来过吗?为师没有做梦吧!”亢易元听后顿时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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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蔡家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送信之人已回报,说见着他的父亲,信也已送到,或许过了明天,他便能立下大功,被父亲承认,准许他回到蔡家,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好事,可惜他却高兴不起来。脑海中不断浮现这几日来与将士们在一起的情景,这些人对他言听计听,大家一起操练,一块吃喝,又都是血性汉子,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想着明日,他们若是因自己而送命,自己于心何忍?虽说战场之上,敌对双方,自己杀了这些人也没什么错,可是,这与战场杀人相比,又有些不同,利用全军将士对自己的信任而设计害他们,似乎太无耻了些。

想到无耻二字,蔡家志情不自禁的想到唐公子来,这位公子哥模样的人,行为做事,都是十分的无耻,偏偏又无耻得恰到好处。他对陈一平等人的所作所为,无耻之中又让人感到有些痛快。想起他戏弄陈一平,只用一泡尿,便吓他陈一平等人噤若寒蝉,蔡家志不禁暗觉好笑。

这位神秘的唐公子,虽然一向胡作非为惯了,可在军中声望极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八世子只是个摆设,什么都听唐公子的,而唐公子在南州城的佚事,早在军中传开,那些出身市井的混混,一提起唐公子,俱都由衷的敬佩,一个做生意的公子哥,竟能把诸多出身高贵,有权有势的世子们治得服服帖帖。况且此人身手极好,蔡家志自认文武全才,比起唐公子来,却是不敢相提并论。

“唐公子对我信任有加,如此仗义,不但救我性命,而且赋与军中大权,我这般做法,岂不是太对不起他?……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行得光明磊落!如果真想立功,就直接去行刺藩王,是成是败,死也无憾,我这般恩将仇报,岂不是禽兽不如?让天下人嗤笑!”

“可是……此等机会载难逢!父亲、二位哥哥与亢大哥都在深山野林中受累,那里可是有八九万军士!身为蔡家儿郎,我岂能不管不问?只要能相助他们,就算冒天下之大不违又如何?我蔡家志区区一个人的荣辱,比起他们来微不足道。自古有言,做大事者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