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金赫法师那时便已经是情报司二局局长,以僧人的身份打入西夏高层,潜伏在夏王身边,正是其提供了线索,并设下埋伏一举将欲刺杀陛下的咄夺击杀!”见喜代皇帝回答道,当年与情报司的联系皇帝交给了见喜和二娃,都没有假手赵信,当时的事情都是由情报司一手完成,没有几个人知晓其中详情。
得到见喜的确认,赵义也没了疑问,只剩下尊敬。当年皇帝不过是个被驱出京的皇子,而金赫却已是夏王的座上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国师,能经得住如此诱惑冒着随时会暴露的危险潜伏敌国之中,单是这份忠心就足以让人敬佩不已,难怪得知其遇难皇帝会如此伤心欲绝。
陈遘得知真相同样震惊不已,不过他的想法又以赵义不同。他暗自计算当年皇帝战灵州之时不过十几岁,却已经在西夏布下了眼线,而金赫能进入西夏高层绝不是一两天是时间能做到的,肯定是早已开始经营,可陛下那时却还在襄邑当土财主呢。他看看还沉浸在悲痛中的皇帝,心中纳闷这位是人还是神啊?如果是人,这心机之深恐怕世上再无二人了!
“陈相,许晏此人你可了解?”赵柽突然发问道。
“陛下,臣知道!”正瞎琢磨的陈遘听到皇帝发问,打了个激灵略一思索道,“其人早在宣和年间便已中举,后多年不第。直至兴国初年,皇帝征辟贤能由地方举荐赐进士出身得以入仕。从县丞做起,因缉盗有功升迁为寿春知县;三年后因治理地方颇有政绩,调入京中任刑部给事中;任职期间,做事勤勉,外放为江宁府通判,五品中侍大夫,任职至今!”
“嗯,其能力如何?”赵柽又问道。
“陛下,许晏在通判职上,为官清正,敢于直言,尤其是心思缜密擅断刑案,官声不错,今年又是磨勘之年,如无意外应能升迁!”陈遘脑子还算好使,其又当过主管官吏的吏部尚书,做事认真,否则皇帝骤然发问还真答不上来。可其心中却又生疑窦,说着金赫法师,怎么又扯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身上了。
“还算是个可造之才,朕想跟你求个人情,此次磨勘之后将其调入京中为官,给他安排个能尽其才的职司。”赵柽点点头说道。
“陛下,臣一定照办!”皇帝向自己求官把陈遘吓了一跳,急忙施礼道。陈遘答应了,不过疑惑更胜,过去皇帝任命官员只过问三品以上官员,以下的官员皆由吏部和议事堂商议任命,皇帝一般都是照准,很少过问,求官更是没有的事情,今天的行为太过反常。
“那就麻烦陈相了,能为朕开此特例!”赵柽冲陈遘拱拱手言道。
“陛下言重了,年后大理寺卿便到了致仕的年龄,不若就让许晏补缺,陛下以为如何?”陈遘有些受宠若惊地道。他虽然为官刚正,可他也知道天下都是皇帝的,开口求官是给自己面子,再说这许晏也非庸才,调入京中任职也非不可,自己不过做了个顺水人情,而此刻又是非常时期,乃敢再惹他生气。
“也好,能为其做点事情朕也略感安慰!”赵柽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陛下不要再伤心,金赫法师知晓皇帝如此厚待其家人也会含笑九泉的!”见喜赶紧劝慰道,赵义和陈遘才知道许晏原来是金赫法师的后人。两人也深感金赫之忠心,他抛弃家人远走西北数十年为国出力,而其身份又使其不能面对妻小,这其中苦闷岂是常人能忍受的。
“见喜,金赫家中情形还好,肯定还不知其遇难的消息!”好一会儿,赵柽才稳定下来,扭脸问见喜。
“陛下,金赫的家事您托我照看,小的一直上着心呢!”见喜赶紧说道,“按照金赫的愿望,其二子许昱一直留在乡下侍奉老母,祭祀祖先,一年三节小的都将礼金遣人按时送去,告知其家人此乃是金赫法师所寄,如今一家老小生活富足,子孙兴旺。”
“嗯,暂时还是不要将凶信告知其家中,金赫的真实身份还不能泄露,只怕也不能归葬乡里,不得家人祭祀!唉,这全怪朕,若是早些将其调回也就不会有此惨事。”赵柽懊悔不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