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不让,人们会说皇帝本来就是贪恋权位,却假仁假义的要表演一番,刁买人心;让,说实话他不想让,也没打算让,因为他担心自己一旦失势,多年的努力被毁于一旦不说,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也将面临血腥的清洗,而他们以不再是王府的小厮,如今个个手握重权,拥有雄兵岂会坐以待毙,那时一场内战将不可避免,大宋也将因此陷入战乱之中,直至耗尽元气,甚至分裂、亡国。
“李峻、见喜,当日我和太上皇所说的话是如何流传出去的?”赵柽知道对此次事件定性,就要先搞清楚风波是人有意在操纵,还只是一个偶发事件引起的,然后才能做出对策。
“陛下,经属下追查,此事最早是由东华门外的一个酒馆传出来的,一些出宫办事的内侍常会偷偷去那里喝几杯酒、寻开心,据酒馆的老板说是一个小黄门喝多了最先曝出此事的,至于是谁扩散的,因为当时正是酒馆客人正多的时候,许多人都听到了,一时间难以找到,不过属下正着力排查,至于那个小黄门因为宫中常有人来此,他也说不清具体的面目,只知道岁数不大二十岁上下的样子!”李峻禀告道。
“嗯,不要再查那些人了,即便找到了他也只需以道听途说为由推脱,我们根本抓住他的马脚,也无法继续追查下去!”赵柽点点头道,“此事如果是人有意为之,这个人就太聪明了,他选择了一个内侍常去放出消息,其又是酒后失言,不由的便让人先信了几分,而从公共场合将消息散出去,咱们又无法将所有人都查清楚,即使抓到人也没法定罪,难以揪出幕后之人!”
“陛下,宫中的当日值殿的内侍小的都暗中查过了,偏偏那几日都无出宫的记录,即便值殿的将消息泄露给了同伴,而能出宫的内侍除了几个总管,就是负责采买的,人数不过五六个人,但其中根本没有二十多岁的人。能担任这个职事的全是过去府中的老人,最小的也有三十多岁了,他们跟随陛下多年,当然清楚这么做的后果!”见喜看皇帝看向自己,连忙将自己调查的结果报告。
“这就怪了,有没有可能是私自流出宫的人做得呢?”赵柽又问道。
“陛下,这种可能完全没有,事情是发生在白天,宫城周围都有近卫巡视怎么可能溜出去呢?”见喜摇摇头说道,这里的警卫是经过检验的,即便是路逍遥想白天混出去都无可能的,至于皇帝成功过没有他就不知晓了。
“那当日值殿的内侍可曾问过,他们向什么人说起过此事?”李峻问见喜道。
“已经问过,他们说当时见太上皇怒气冲冲的来见陛下,他们不敢靠近,都在殿外候着,根本就没听到说了些什么,而值殿的武士可以证明他们确实在殿外,并没有进殿。而我也曾试过,如果关上殿门,是听不清殿中人说些什么的!”见喜郁闷地说道,他有些想不通难道这宫中还有高人,长着双顺风耳。
“那如此说来外边的传闻都是不实之言?”李峻听了转向皇帝问道。
“也不尽然,起码上皇怒气冲冲进宫是真,也曾说过不可让位之言,其它的话……呵呵!”赵柽满脸无奈地苦笑道,那日殿中的事情只有他最明白。
赵佶生气确实有担心自己让位的因素在里边,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新的辽王府选址在景龙宫侧,和太上皇居所为邻,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记仇,当然不乐意和赵桓住在一起,所以进宫和赵柽大闹了一场,知道答应其另行择地,并把从辽阳府中搜刮来的好玩意儿让他先挑上几件这才作罢,与外界相传差之千里了。
“陛下,如此说来确实有人在其中挑唆,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李峻听了心中有了底儿,如果说有人想借机炒作以使自己能得到皇帝的青睐,但以现在他掌握的情报来看,并没有人露面认领,所以也说不通。
“这还用问吗,定是有人觊觎帝位,又自以为十分了解皇帝,想将‘让位’之事搞得天下皆知,从而达到逼皇帝让位的企图,届时自有人被拥立为新主!”见喜愤愤地说道,他所想的比较简单,却与赵柽所虑不谋而合。
“可现在不论朝中和民间都一边倒的要求陛下不能退位,陛下也只需顺水推舟,根本难以动得陛下分毫,他们这么搞岂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李峻糊涂了,如今朝野上下民意汹汹,皇帝就是想退位都不可能了。
“是啊!为什么呢?”见喜也搞不明白幕后的这些人在琢磨什么,事情也已经乱到这个地步,却依然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