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赵信纳闷地说道。
“你想,大宋一天得发生多少事情不说,还有大理要佛经、西夏要粮食、蒙兀人要地盘、高昌人要造反,而女真人要我的命,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哪一眼看不到就着起火来,我是天天左拍右打四处灭火,这不都是巡铺干的活儿吗?”赵柽苦着脸说道。
“二爷真会说笑!”皇帝的比喻让赵信忍俊不止,不过她觉得皇帝说得倒也形象,国家虽然渐入正轨,可也正是转型时期,皇帝的一些新政正全面铺开,向周边远地区辐散,而这些东西并不是都合每个人的意的,不免生出些事情来。
“人生难得半日闲,祖宗有灵,每年能让我闲上几日!”赵柽板着脸向天拱拱手道。
“二爷,女真人经过我们这么多年的围堵和打击已然是强弩之末,为何不借机一鼓作气将其灭国,那样二爷岂不少了件大事,可以偷闲了!”金国始终是大宋的心腹之患,而现在以大宋的军事实力攻灭其并不是什么难事,可皇帝却始终没有这么做,赵信也是十分好奇,不知皇帝是如何想的。
“呵呵,你说的不错,金国在几年前便不是我们的对手了,攻灭其国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时机未到,留着它还有用!”赵柽笑笑说道。
“时机还未到?!金国经过多年的内乱,国势衰微,人才凋零,除了兀术几无可用之人,且经过我们的经济封锁,其经济已经崩溃,据传他们的上京城宫殿都因为缺钱停止了修建,只能增加税赋维持,搞得民怨沸腾,他们出兵高丽只怕也是欲通过劫掠缓解财政困难,而现在他们大军在外,不正是出兵的良机吗?”赵信十分不解的说道,按说这正是难得的出兵时机。
“也不尽然,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金国虽然再难以构成实质的威胁,但是其还占有广大的东北和漠北地区,拥有人口百万计,我们要将其灭国也要动员举国之力,将历年积累耗费一空,这可能使我们中兴大宋的目标被延迟,甚至是夭折!”赵柽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和用兵后产生的严重后果,十年休养生息,大宋也只是刚刚缓过气来。
“二爷没有那么严重吧?”赵信觉得皇帝的想法有些言过其实。
“大汉经过文景之治两代和武帝初期的休养生息,国力可谓达到了鼎盛,于是武帝三次出兵扫荡漠北大破匈奴、吞并朝鲜等国,开拓了汉朝最大版图,功业辉煌。但是,由于连年征战,耗尽了国库,导致民生凋敝,民乱迭起,以致武帝晚年不得不以《轮台罪己诏》向天下人昭告:自己给百姓造成了痛苦,从此不再穷兵黩武、劳民伤财,表白自己内心的悔意,可是恶果以种下大汉从此由盛转衰,再难现辉煌,我们要从中吸取教训啊!”赵柽说道,他也想一战而定天下,但是他不得不时时提醒自己不能头脑发热,重蹈覆辙。
“二爷,那您就因此放过金国吗?”赵信想想皇帝的话不无道理,可她不相信皇帝会放过女真人。
“怎么可能,靖康之耻必报,而且我们不是一直再做吗!”赵柽毫不犹豫地说道,整个民族的耻辱怎么能忘记呢!
“二爷,不会吧?”赵信有些纳闷地问道,除了两次大规模对金用兵和持续的对金经济封锁,并没有其它实质性的行动。
“呵呵,怎么不会呢?”赵柽笑笑道,“扶大理段氏主政不仅仅是为了得到铜,也使我们的后方稳固;拉拢西夏及现在增援高丽斩断了金国的左膀右臂,消除他们的外援而为我们所用,使其陷入孤立!”
“那准备远征高昌也是为了围堵金国吗?”赵信歪着脑袋问道。
“若是只是高昌,它值得我们万里远征吗?其不过是只上蹿下跳、爱占便宜、不知满足的猴子!”赵柽冷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