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在十月二十二日的清晨,当金水军的哨船准时出现在身弥岛附近时,惊奇的发现宋水军已经开始返航,百余艘战舰排出菱形阵,大船居中,中型战舰在外成掩护队形驶向外海。哨船将敌情迅速上报给斜卯阿里,他还不大放心,担心宋水军杀个回马枪,于是又派出数艘快船跟踪随行,看他们是否真得走了。
追踪宋水军的快船到深夜才返航,确认宋水军离开了朝鲜湾,向西方驶去,目标应该是登州。斜卯阿里大喜过望,自己终于也能回家了,连夜给兀术写了封申请,大概意思就是救援身弥岛的宋水军在自己不懈的努力和精心指挥下,终于不堪损失而退军了,现在自己保护大军后路的任务已经完成,鉴于天气寒冷,为了防止战舰被浮冰损伤,以便日后更好的为国出力,他申请撤军回国。
“真是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啊!”就在次日,斜卯阿里要将急报送出的时候,兀术从西京送来的命令先到了,他打开一看颓然地坐下嘟囔道。
“都统,太师如何说?”阿徒罕看其脸色顷刻间变了色,急忙问道。
“唉,救援西京的宋朝水军被太师大败也于前日开始撤离,太师命我水军速前往南浦外海截击,务必将其全歼!”斜卯阿里无奈地苦笑道,这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千方百计的避免与南朝水军决战,甚至不惜冒着杀头之罪谎报军情,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躲过去。
“都统,给太师的书信可曾送出?”几个人经过与宋水军的几次接战便明白了两军间的差距,没有神仙护佑的情况下,战胜他们的希望不大,因此面对将令相对唉声叹气,他们也都是征战半生了,血洒疆场豪情已经渐渐的被岁月磨灭了,都想过个安稳的日子,赤盏晖看出了大家的心思,想了想问道。
“还不曾送出,你可有什么妙计能脱困?”斜卯阿里反问道。
“都统此事关系到末将的身家性命,不说也罢!”赤盏晖欲言又止地道。
“有话就说吧,帐中都是多年的兄弟,没有人会使阴招的!”乌延蒲卢浑着急地说道,他早就不想与宋军再战了,所以当初才转到了水军,没想到还是没躲开。
“有话就讲吗,咱们现在都在一条船上,翻了一起落水,出卖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啊,步骑军能将水军打败,我却不大相信!”阿徒罕也表白道,显然他也和大家一个心思,而且怀疑太师和他们是一个想法。
“赤盏晖你尽管说,出了事情有我一力承担,可若是谁出了帐门多嘴多舌,我便先斩了他!”斜卯阿里也是一心避战,苦无良策,扫了眼帐中的人恶狠狠地说道,心中却想太师你打不过人家,将其放跑,却让我们送死,这手是在不地道,那也别怪我们动心眼了。
“这事好解决,只需都统将那信的内容改上几笔就可!”赤盏晖说道。
“如何改?”三人几乎同时问道,这方法倒是简便易行。
“都统,前边勿动,只要将请求回军一节改为率部追击撤离身弥岛的南朝水军,再将所书的日子提前一天就可!然后再书一封,就说接到太师的命令后,您已经亲自领军前去追回大队,回军截击另一路南朝水军就好!”赤盏晖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嗯,好计!”阿徒罕最先反应过来,“我们只说是出海追击南朝此路水军,可接到命令后又不得不放弃,回军再去遵命截杀另一路南朝水军。可大海茫茫,四处都可行船,不便找寻,我们赶到后与敌军未能相遇,想来是错过了,结果两路南朝水军全都漏网。而天气寒冷,再不回港避寒,整个水军就得被冻在了海上,不得已只能回国了!”
“好,好……”乌延蒲卢浑连声称好,这样便不是我们避战,而是遵守太师的命令不得不回军导致一无所获的,那既然是你自己胡乱下令的错,也怪不得我们了!